“我知道顧總向來都是在商言商的人,顧總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長安淡淡地掃了眼顧司杳。
更何況就算顧司杳對任何人大方,也不會對自己。
這個認知,她還是有的。
“十年前,發生了什麼?”顧司杳一口飲完酒杯裏的紅酒,把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薄唇勾起,語氣很冷。
長安掀起眼瞼,像是打量,或者審視,一雙眼睛看著顧司杳,一眨不眨的。
“十年前顧總你自己發生了什麼,還需要問我?”清淡的聲音帶著嘲諷。
“醫生說你動過手術。”顧司杳也看過去,對著長安的視線。
手術兩個字,讓長安的表情一頓。
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那跟顧總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動手術?”顧司杳深幽的曈眸隱晦不明。
長安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是不是跟我有關?”冷冷的聲音再重複了一遍。
他這兩天派人查過,可是並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他雖然沒有那兩年的記憶,還是覺得其中肯定有問題。
長安幹脆放下筷子,側著半個身子,長發挽成長馬尾,氣質清淡,笑的很隨意,眼底卻沒有半點溫度。
“顧總,如果你不是想談案子的事情,那我們應該沒什麼好談的。”
氣氛一下子僵持下來。
餐廳的二樓包間。
“聽說容晉喬回國了?”溫唐淵坐在沙發上,挑了挑眉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對麵的容謹言,很有些放蕩公子的味道。
容謹言懶懶地靠著,疊著長腿,清冷的餘光掃了他一眼。
“容老爺子似乎準備放權了?”陸京年皺了皺眉,端起桌上的酒杯,飲了一口。
“他倒是打的好主意,就因為容晉喬比較好控製?”溫唐淵嘴邊的笑容一直維持著,說出口的話卻是言辭犀利。
“容晉喬表麵上年輕氣盛,實際上手段不比容老爺子少。看著吧,等他接了容氏,咱們就坐山觀虎鬥就可以了。”陸京年接過話頭,臉上還是笑嗬嗬的模樣,黑色的眼睛卻幽深了些。
容老爺子一共有三個兒子,老大容致初,也就是容謹言的父親。排行老二的是容致遠,他的兒子便是容晉喬,老三容致章。
所以,按照關係算,容晉喬算是容謹言的堂弟。
他向來目中無人,商場上也多用卑劣的手段打擊對手,所以名聲並不好聽。
容謹言看了看窗最後的一絲斜陽落盡,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
沉默了半天才出聲道,“那就慢慢等著吧。”
說完,他端著酒瓶在玻璃高腳杯上又倒了半杯,空氣中瞬間彌漫著淡淡的紅酒味。
溫唐淵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神變了變。
“對了,這兩日許楚笙每天都會過來。”
聽到許楚笙的名字,容謹言端著酒杯的手指頓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瞼,喝了一口,卻並沒有說話。
“許楚笙已經回國了?”陸京年見容謹言沒說話,問了一聲。
“回來好幾天了。”溫唐淵說話的時候是直接盯著容謹言看的。
許楚笙會來這,目的應該很明顯,就是來偶遇某些人的。
這個溫唐淵看出來了,陸京年猜到了,至於容謹言肯定也想到了。
“話說回來,謹言,你是怎麼想的?”陸京年樂嗬嗬的側了側臉,也去看容謹言。
他正點了根煙,然後姿態慵懶的換了個姿勢。
周圍瞬間飄起煙霧。
他的臉上,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連帶著眉眼之間還是清冷的神色。
“想什麼?”抽了一口,容謹言才漫不經心地出聲。
“當然是關於許楚笙和沈長安了,你選好了沒?”這次,陸京年不笑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容謹言的臉,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他的私心裏是更偏向於沈長安的,畢竟他自覺與她關係還不錯,尤其是她的手段和謀略,確實很適合當容太太。而許楚笙,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容謹言的心上人。
“這有什麼好選的?jahn等了她那麼多年。”
溫唐淵的語氣篤定,他對沈長安並沒有什麼好感,她現在坐的位置原本是他妹妹的。而且,容謹言等了許楚笙多少年,他最清楚。
即便他心底多少有些芥蒂,他想容謹言還是會選她的。
容謹言吐了一口煙,才抬了抬眼皮,隻往手邊的煙灰缸裏,抖了抖煙灰。
“既然容太太的位置,長安坐的很合適,又何必要換?”他的波瀾不驚,完全沒有半點猶豫。
樓下大廳。
許楚笙進門的時候,整個店大廳就隻招待了兩位客人,像似清場了一般。
遠遠的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沈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