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給沈辰,是因為還喜歡他?”所以不惜設計爬上他的床。
總有些人,即便到了黃河也不死心的,喜歡把自己逼入到絕境中,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曾經是,大概簡心也是。
長安單手手肘撐在椅背上,臉上的神色不變,淡淡靜靜的看著她。
“我不甘心。”簡心端坐得筆直,兩隻手緊緊的攥著,語調不自覺也高了幾分。
“不甘心?就要葬送自己的一輩子?”長安說的很清淡,她最知道執念仇恨的痛苦。
簡心閉了閉眼睛,低下頭沒有說話,幾乎是默認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才又重新抬起頭來看長安。
“長安,你要不要幫我。”瓷白精致的小臉,睫毛彎彎,一雙閃著流光的眼睛帶著篤定。
長安半斂了眸子,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好,我幫你。”
她想她連自己都勸服不了放下仇恨,更勸服不了別人,隻要沒有達到目的,便永遠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仇恨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
感情裏,愛的反麵永遠不會是仇恨,而是漠不關心,簡心會恨,是因為她還愛。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執著的放不下。
“你打算怎麼做?”長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
“我要嫁給他。”簡心笑了笑,眼神也愈發的灼亮。
可笑著笑著她又不自覺的難過起來,這麼多年,她對他的感情就像一種煎熬。
如同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碰到就痛。
“想嫁給沈辰,也不是不可以。”長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臉色平靜,“可是念簡姐,你真的就算傾其所有,都在所不惜嗎?”
簡心聽到念簡兩個字的時候怔了怔,她不記得已經多久沒人喊她這個名字了。
沉默了幾秒鍾。
“是。”簡單的發音似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
就算真的傾其所有,那又怎麼樣,她不在乎。
“葉家在江城並不算顯赫,不過葉施的哥哥,葉向陽這幾年在江城混的不錯,所以葉施才勉強入了陳自瑤的眼。”
長安彎了彎眼睛,一雙清淡的眸子帶著笑意,簡簡單單的將主要的情況說清楚。
葉施能嫁給沈辰,是因為她哥哥葉向陽。
豪門之間的聯姻,大多都是如此。
“我調查過,七年前他們就已經在一起了。”簡心的眼神落在長安的身上,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
她甚至有想過,也許是在沈辰提出分手之前。
也或者是她死了之後。
每每這麼想,她便會開始懷疑她與沈辰的感情,是否真的存在過,如果有,這麼多年的感情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快。
如果沒有,那至始至終就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這個想法就如同魅影纏在腦海裏。
她不甘心,憑什麼她在這裏午夜夢回、痛不欲生,而那個人卻在沒有她的地方若無其事的生活。
長安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沉默了下來。
她理解那種痛苦,所有的回憶都變了味道,一直堅持的事情被輕易否定,便會陷入到無止境的絕望當中。
仇恨在翻來覆去中一點點加深。
長安回到家的時候,七點多,天色已經全部暗下來。
容謹言還沒有回來。
她的生活一向很規律,等到晚上九點多,她便洗了澡吹完頭發,睡覺。
長安昨晚在醫院守了夜,早上又到了公司處理文件,下午還有唐慕和簡心的事,她安靜的在床上躺了幾分鍾,倦意襲來,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晚上十一點。
容謹言走進房間,臥室裏隻亮著一盞橘色的台燈,看到寬大的床上,蜷縮在床中央纖細的人影。
他清冷的眼神頓了頓,這才記起來她已經搬過來了。
見她睡的沉,容謹言拿了換洗的衣服,轉身直接走進了浴室。
長安向來都是一個特別警覺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這是她在瘋人院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就算出來了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所以容謹言剛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浴室門一關上,接著花灑淋浴的聲音響起,長安才睜開了眼睛。
整個神經又有些緊繃起來,連帶著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她睜著眼睛,想著一遍遍過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唐慕的,還有更多的是簡心的。
她說她知道一些,七年前那場大火的真相。
而且她的事情,難道也跟沈家有關係?
長安想的出神,所以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兩下,她才反應過來。
她伸手拿過來,看了一眼上麵的信息。
——暫時還找不到人。
落款還是未命名的聯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