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你怎麼哭了?”湘雲忙拿過手帕給我擦著淚。
“沒事,我隻是有些想家了,家裏的褥子也是這般舒服呢。”這個家,是前世裏的家。
“噗嗤……”湘雲笑了起來,“二少夫人,您也有這樣脆弱的時候,不容易呢。”
我很堅強嗎?不,我一點也不堅強,我隻是麻木了。麻木了,就會忘了那些憂傷,就會忘了那些恥辱,麻木的活著,才讓我感覺到自己是活著。
“二少夫人,你怎麼了?不要嚇湘雲……”
我回過神來,正看到湘雲焦急的臉。可能是我剛才的表情將她嚇到了。記得前世的朋友曾經說過,隻要我陷入悲傷的沉思,眼神就空洞的可怕,仿佛是死人一般,眼裏沒有一點神彩,隻有那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我沒事,好了,你去看看二少爺吧。”我安慰著湘雲。
麻木,或者可以稱為逃避吧。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就算我逃避,到頭來,還是要麵對的。鴕鳥為了逃避,把頭埋在土裏,可是他的身子依然是留在外麵,依然會被獵物捕殺。
或許死去了,就可以逃離這一切了。但是已經經曆過一次生死的我,卻怎麼下不了決心再死一次。這次的重生,讓我更加的珍惜生命。是啊,活著就好。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淩非凡傷得這麼重,也在掙紮著活著。我還很年輕,也比淩非凡健康,更要好好的活著。不管前路如何,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在這段時間裏,我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淩非凡。
淩非凡對我的態度,一直是時好時壞。當有外人在的時候,淩非凡對我很客氣,總是一副丈夫討好妻子的樣子,而且還有一點痞子氣,嘻皮笑臉的。可是當隻有我和湘雲在,或者隻有我在的時候,他卻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盡管也帶著笑容,可我還是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冷淡。
或者我對著他,可能連那一份冷意也沒有。可能,我的心真的是已經麻木到如此了罷。
我也發現,我們之間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相處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睡,我在發呆。就算是說話,也是我問一句“藥的溫度如何”他答一句“可以”,就沒下文了,每次說話絕對不會超過兩句。
而且雖然相處這麼多天,我發現,我對他居然一點了解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每次給他安排的飯菜,他從來都是照單全收,不會說哪樣愛吃,哪樣不愛吃,甚至飯菜做的好壞,他都不予評價。
我不知道喜歡穿什麼,給他拿來什麼樣的衣服,他就穿什麼樣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他喜歡做什麼,每天除了吃,就是是睡,再就是我和湘雲扶著他去院子裏散散步,他從來不會自己主動去做些什麼。
也就是說,淩非凡完全沒有了自主,別人安排什麼,他就接受什麼,就像是一樣機器人一樣。如果不是他對我的態度在人前和人後不一致,我真要以為他真是這樣的人了,差點會忘了他在外麵還有著一個“紈絝子弟”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