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雪,雖說不大,地上依舊積了一層厚雪,陸錦陽走在大理石子鋪的小路上,積雪被踩的咯吱咯吱作響。
月蓉一言不發的跟在陸錦陽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生怕一不小心陸錦陽會跌倒。陸錦陽將身上的翠紋織錦羽緞鬥篷拉了拉,她素來怕冷,隻是初冬便已經覺得寒風刺骨。
笑著看到月蓉凍得青紫的手,“我沒事,你別落下病根了,凍瘡是最難治的,你看元東的手上,張生調理了一個秋天都沒有痊愈。”
月蓉忙不迭的點頭應著,手卻是半分不敢鬆懈。
陸錦陽被禁足的消息陸府其他的人不知曉,或者說是裝作不知道。還好她本身也是不怎麼喜歡出門的,倒是沒有叫人多疑。
丫鬟去通傳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有人請了二小姐進門。
屋內上好檀木吊秤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檀香徐徐升起,陸趙氏隔著富貴花開的屏風淡淡的說道,“來了。”
話自然是對陸錦陽說的。
即使陸趙氏看不見,陸錦陽依舊溫和有禮,將鬥篷揭下交給月蓉拿好便躬身給陸趙氏行禮,“是,祖母,孫女來給祖母請安。祖母安好。”
屏風驀地的被推開,陸趙氏正斜躺在杌子上手中抱著套著攢金絲套的暖爐。
“雪天路滑,又不是請安問禮的時辰,怎麼就折騰過來了。”
對於陸錦陽這個孫女,盡管收斂了許多,可是陸趙氏就是喜歡不起來,或許是和從前做下的印象有關。
陸趙氏骨子的覺得陸錦陽是個不聽話的孫女。
“是,今日來,是有事情和祖母相商。”陸錦陽起身,安靜的站在一旁,直言不諱的說道,“父親的膝下子嗣單薄,夫人和幾個姨娘的肚子也十幾年不曾有過動靜,總是這樣不好。”
“你的意思是……?”陸趙氏挑眉,收了眼底的笑意。
陸錦陽深深的吸了口氣,“孫女想,陸家大房也多年未曾有喜事了。”
“父親膝下隻有錦盛一個男丁,便是女兒,也是除了那位帶來的,隻剩下錦陽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前些日子,錦盛突然得了急症命在旦夕,因此錦陽才會有這種想法,還請祖母寬恕!”
陸錦陽突然抬起頭,直直的看著陸趙氏的眸子,漆黑的眸子流光溢彩,述說著無限的衷情。
“哦?”陸趙氏倒是甚是吃驚的看著陸錦陽,“你是說,你想要給你父親娶妻?”
這個消息可不是小事,陸趙氏起身端坐,“可是你父親尚且有正室許氏在,如何娶妻?便是要延綿子嗣,也是納妾!”
“來人,二小姐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給二小姐上茶。”
陸錦陽眸子一沉,沒有介意陸趙氏對她的虛偽,而是直指話題,“祖母您忘記了,父親是有正妻,可是平妻的位置尚且還空著!”
陸趙氏聞言,手微微顫抖,不由得打量起陸錦陽來。
可是陸錦陽麵對陸趙氏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畏懼,更沒有任何的退縮,一時之間,到叫陸趙氏看不清摸不透了。
一個許氏,便已經讓她置於此番地步,再來一個平妻,陸錦陽究竟是怎麼想的,偏偏陸錦陽還是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看不出任何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