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香噴噴的犛牛火鍋
太陽慢慢西斜了。
劉大光看看西斜的太陽，說：“我們要加快腳步，不然的話，在太陽落山前趕不到大嘎寨了。”
他們背著行囊加快了腳步。
草原的景色越來越美，吸引著父子倆的目光，他們走著走著，身不由己地放慢了腳步。
美景留人啊。
忽然，劉小詩指著遠處喊起來：“看！藏羚羊！”
“藏羚羊？在哪兒？”爸爸興奮起來：“藏羚羊難得一見啊，我來西藏多少次了，還沒有見過藏羚羊呢，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那不是嗎？”劉小詩用手指著說：“快看！一跳一跳的……”
爸爸伸著脖子看了半天，突然笑起來，笑到快岔氣兒了。
“你笑什麼？”劉小詩問。
“笑死我了你，真是笑死人不償命啊。”爸爸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說：“你的眼神太差了！那是藏羚羊嗎？哪有這麼小的羚羊，傻瓜！那是一群野兔子，真是城裏長大的孩子，沒見過世麵。”
“有那麼大的野兔子嗎？”劉小詩愣了：“我在深圳的農貿市場上見過野兔，那野兔也沒有那麼大啊。”
“西藏的野兔個頭要大一些！”爸爸解釋說：“草原上的野兔子的腿特別長，而且很有力量，它們的耳朵也比我們平時見到的兔子耳朵長很多。”
“真的嗎？”劉小詩臉色紅紅地嘲笑著自己：“把兔子認成藏羚羊，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真是個錯誤大王啊。”
“沒事兒，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爸爸笑著說：“犯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錯誤不改，堅持錯誤是最可怕的。”
幾隻野兔在草地上吃草，劉小詩覺得很好玩，放下背包就去追那些兔子。
劉小詩追了一會兒，沒追上，又去追另外一隻兔子，又沒追上，最後他去追一隻小兔子。追了半天，累得劉小詩氣喘籲籲，還是沒追上，兩手空空而歸。
“將軍路上不追兔。”爸爸笑嗬嗬地說：“我們的目標是趕路，不是追兔子。目標一旦明確，就不要受其他的誘惑，不然的話，你什麼事兒都不會幹成。”
“真是可惡的兔子，那天我領藏獒來收拾它們。”劉小詩喘著粗氣憤憤不平地說：“我要讓強巴家的藏獒收拾它們。”
爸爸搖頭說：“藏獒是幹大事兒的，一條藏獒敢與一群餓狼搏鬥，連豹子都怕它，讓它追兔子，那是大材小用，快走吧。”
他們說著，繼續趕路。太陽快落山時，他們來到大嘎寨跟前。
很多藏民的宅院牆上，貼著一個個黒褐色的圓形的東西，讓劉小詩覺得非常奇怪。
“牆上那些圓形的東西是什麼？”劉小詩問爸爸。
“你猜猜看。”爸爸眨動著眼珠說：“我們打賭吧，你要能猜出來，今晚我給你洗腳，如果你輸了，你給我洗腳。”
劉小詩可不想給爸爸洗腳，他覺得爸爸的腳是世界上最臭的腳。他記得四年級時，老師不知道為什麼心血來潮，布置了一道不尋常的作業：回家給爸爸媽媽洗一次腳。老師的話剛說完，教室裏頓時熱鬧得像開了鍋一樣，幹咳聲、噓聲、大笑聲，把教室的天花板都快揭掉了，有的同學還誇張地做嘔吐狀。
那天晚上，吃過飯以後，劉小詩端來一盆熱水，小聲對爸爸說：“爸爸，我給你洗洗腳吧。”爸爸看著眼前的那盆水，有些不信，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爸爸笑著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劉小詩連忙解釋說：“你工作那麼勞累，我幫你洗洗腳也是天經地義的嘛！再說了，你不是經常給我洗腳嗎，我今天也給你洗腳，老師說這叫……反哺。”
爸爸覺得有趣，就問：“你知道反哺的故事嗎？”
“當然知道。”劉小詩在課堂上聽了老師講的烏鴉反哺的故事，說：“有一個美好的傳說是這樣的，一隻烏鴉——它渾身漆黑而且麵貌醜陋，因為人們覺得它不吉利而遭到人類普遍的厭惡，正是這種遭人嫌棄的小鳥，卻擁有一種真正的值得我們人類普遍稱道的美德——養老、愛老的美德。在養老、敬老方麵，烏鴉先生在動物界是有名的楷模。據說這種鳥在母親的哺育下長大後，當母親年老體衰，不能覓食或者雙目失明飛不動的時候，它的子女就四處去尋找可口的食物，叼回來嘴對嘴地喂到母親的口中，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並且從不感到厭煩，一直到老烏鴉死了，再也吃不下東西為止。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烏鴉反哺’。的故事，今天我們就演繹一下烏鴉反哺的故事，讓我來孝敬孝敬你吧。”
劉小詩說完，就給爸爸洗腳。爸爸的腳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劉小詩聞著那股味道皺了皺眉頭，說：“你的腳太臭了，比臭豆腐還臭。”而劉小詩的腳趾非常白皙細嫩，十個乖巧的腳趾像嫩薑一樣滑潤。
劉小詩用手給爸爸搓腳時，才知道常年在外奔跑的爸爸的腳長滿老繭，有銅錢那麼厚。他摸著爸爸的腳，禁不住思緒萬千，為自己嫌棄爸爸的腳而深深地自責。爸爸作為一名東奔西走的商人，為了掙錢養家讓我上學，他的這雙腳不知走了多少路，但他從不叫苦叫累。劉小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爸爸的辛苦。想到這裏，他的眼淚流出來了，一滴滴眼淚滴落在爸爸的腳上。
今天爸爸要跟他打誰猜錯了就給對方洗腳的賭，劉小詩又想起了往事兒。
“你不是很聰明嗎，猜吧。”爸爸催促著：“想什麼呢？”
劉小詩在想，我今天輸給爸爸就好了，他好贏來再一次給爸爸洗腳的機會。
“猜就猜，怕你不成，是……”劉小詩還沒說出是什麼，不小心踩到一攤牛糞上，那是一攤新鮮的牛糞，很滑，吧唧一聲，把劉小詩滑倒了。
爸爸手疾眼快，一把把兒子從地上拽起來：“沒摔壞吧？”
“沒事兒。”劉小詩說著，皺著眉頭在草上把牛屎蹭掉，邊蹭邊說：“這是誰拉的屎？臭死了，呸！”
“這是牛屎。”
“牛屎？它們怎麼可以隨地大小便？太不講衛生了。”劉小詩氣衝衝地說：“它們拉屎應該進廁所，應該養成講究衛生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