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中,白英板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羅勒,深呼吸了好一會,平複了內心的激動與期待,這才淡淡地開口詢問:“幾時跟在我身後?”
“出錦豐園時。”羅勒一板一眼的回答,簡潔至極,確實是他的風格。
聽到他的回答,白英隻能感慨。
羅勒的功力到底長進到什麼地步了?以前他跟在她身後時,她還能夠察覺,可現在是完全感覺不到了,以往徐江教她的方法全都用不上了。
“他可知我已經離去?”
明明已經過了一個晚上,再不知道她已經離開,就是傻子了。
其實她想要知道的,還是十三叔的態度。
猶豫再三,她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毫無意義的問話。說完之後還挺直身杆,仿佛在示意她並沒有問錯。
“主子爺一早便知。”
果真。
“那他又什麼表現?”既然已經開了頭,那她就不用在有所顧忌,繼續問到。
羅勒想都沒想,便道:“並無。”
本來還抱有幻想的白英在聽到這話,原本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變成了失望,心如同被人緊緊握住一般,疼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以往她生氣,他總會第一時間想著法子來哄她。
如今都過去一天了,十三叔完全沒有表示,是不是她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剛才在選玉穗時的她是不是太蠢了?
羅勒看到她這樣子,竟鬼使身材地說了一句:“主子爺並沒有打算不娶主子,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這是羅勒在見到她之後說的最長的一句。
白英隻當是他在安慰她,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以前的她也是這樣想,但是在得知她離開之後十三叔都無動於衷,以前的自信與篤定都變得抓不住一般,隨時在她手中會離去。
沉默了好一會,她又開口問道:“他在京城嗎?”
羅勒知道蒼術要辦的事情機密性強,沒有立馬否定,反而是回答:“屬下不知,屬下昨日就已經跟著主子回京城,對園子的事情並不了解。”
聽到這話的白英忍不住在心底鄙夷了一番羅勒。
你不想說,不說便好,說什麼不了解不知道,與他剛才的話都完全相違背了好不好!
不想再麵對他的她迅速轉身離去,瀟灑至極。
羅勒見狀,無奈地搖搖頭,連忙跟上。
兩人出了巷口,迅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此時他們出現的地方正是紅極京城的風流場所子,此時的青樓已經開始開門招攬生意,眾多姑娘看到有那麼兩個英俊瀟灑的公子哥出現,連忙上前。
見狀的白英腦袋一個轉不過來,尖叫了一聲,隨即拉著羅勒想要離去。
她有意想要離去,哪知她怎麼拉羅勒都拉不動。
不是吧,這木頭腦袋不是喜歡半夏的嗎?怎麼到了這風流場所就移不動腳了?
正打算回頭怒罵的白英卻被羅勒突然湊上前嚇了一跳。
“蘇合香!”
羅勒說著,指著不遠處那一抹黃衣的人。
聽到這話的白英趕緊看過去,這才發現那人確實是蘇合香。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跟上去!”
說著這話的她首當其衝,走在了前麵,壓根忘了剛才她還生羅勒的氣。
而眾多姑娘在看到原本打算離去的兩人又回過頭來,因為是改變了注意,更是賣力衝上前,哪知卻被白英粗魯地推開,嘴裏還不忘說“麻煩讓一讓”。
總而言之,她把粗魯與彬彬有禮完美地結合了一番。
跟在她身後的羅勒一臉無奈,心想著情景要是報告給主子爺聽,他會不會笑出聲來?
兩人一鼓作氣地穿過那些庸脂俗粉,來到巷子的盡頭,發現差一點被跟丟的蘇合香還在遠處匆忙的離開。
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風流場所,而且還如此明目張膽的。
當他們一路尾隨,發現蘇合香哪裏都沒去,隻是又回到了徐府。
看到徐府的門口,白英連忙刹住腳,躲在石獅子旁邊,喘著粗氣,慶幸著她沒有太過於魯莽,差一點就現身了。
見狀的羅勒忍不住提醒她,道:“主子,你易容了。”
這話的潛在意思就是:你都易容了,還怕什麼!
被他這麼一說,白英隻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回過頭衝著他狠狠一瞪,道:“這個我知道,不用你多說。”
羅勒:“……”
“回醉香樓!”
她丟下這話,如同先前一樣,瀟灑地轉身離開。
回到徐府的蘇合香不禁鬆了一口氣,剛才的她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可是頻頻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還以為她的行蹤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