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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白回到屋子蒙頭便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來,坐在床頭苦笑,如果讓人知道自己竟然“心累”,怕都會拿他當神經病看吧。
隨後一連幾天他都悶在院子裏,期間除了吃喝拉撒就沒有出去過。房舍窗扉緊閉,趙小白躺在簡陋的床鋪上,心裏琢磨著怎麼應對這位便宜老爹。他已經想出了十多種方法來化解危機,但從腦子裏殘留的記憶來看,這個高深莫測的老家夥簡直全方位無死角,一不愛權,二不貪財,三兼嚴肅刻板,回到山門的五年中愣是沒有一幅溫情的畫麵,要討好對方擺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怕是難如登天。
趙小白趕緊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上高中時候天天晚上捧著本雜誌灌心靈雞湯,到現在才發現全無用處,裏邊那些情景破綻百出,這個世界的人可是真有驚天動地的神通,在趙太叔強大的氣場壓迫下,妄想以書本裏邊的台詞應付了事,唯一的結果就是毫無懸念地被秒殺。
最緊要的是,他不能讓趙太叔看出某些足以讓他下定決心斷絕父子關係的端倪來,這世界完全顛覆了以前的科學觀念,誰知道會不會有傳說中搜魂那麼恐怖的神通?
在纏綿的不安中,日上三竿,趙小白提前一個時辰吃了午飯,小睡了片刻,此刻已經沒有那麼困倦,正好打起精神頭去應付那個難纏的家夥。
很快來到藏經院裏最幽深處,轉過幾座石塔,不遠處迎麵一道高百丈的絕壁,必須要仰視方才能看到頂端“藏經院後山”幾個龍飛鳳舞的紅漆大字,站在石壁下,人渺如蟻。壁上鑿開一洞,高一丈有餘,寬能容一車通過,地上鋪著石板。趙小白步入洞中,隔幾丈遠便挑出一座石台,上有青燈一盞,照得昏昏欲睡,四周不時傳來滴水聲。幸虧趙無塵膽子不小,否則走在這麼鬼氣森森的甬道裏,非給嚇個半死。
走出甬道,進入一座府邸,遠遠看見有幾個垂髫女子正在晾曬被褥,紅粉朱顏,相互映襯,煞是好看。一個少女瞥見趙小白心不在焉地走進來,連忙呼朋喚友,嬌笑聲中出來一位容顏秀氣的女子,趙小白記得她叫做玉兒,不久前趙太叔把她們幾個賞賜給了他,但沒過兩天趙無塵就很不給麵子地退了回去。
大概是有些尷尬,玉兒微紅著臉,神色不太正常道:“少爺來了,老爺在陽台,請隨我來。”
“有勞玉兒姐姐了!”趙小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遇到那種事,是個女人都會不好意思的吧,何況還是個小姑娘。
一路無話,趙小白隨她到了一處雅致地方,剛要進去,聽得身後玉兒冷不防來了句:“少爺記得保重自己的身體……聽說青樓裏那些女人都很能,如狼似虎……”
趙小白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猛地一回頭,隻見玉兒早已跑出幾步,回首對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溜走了。趙小白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家夥剛才的古怪神色全是憋出來的,虧他還滿懷愧疚。
“爺那不是逛青樓,隻是研究一下古代文化!”
趙小白幾乎抓狂,很想抓個人解釋一番,但轉念一想,這一切還不是拜他那操蛋老爹所賜,聽說了他逛青樓的第二天,不聲不響地給他送來了好幾個十三四歲的女子,其中的意思大概隻有男人才懂。誰知道有那好管閑事,沒事扒寡婦門,挖絕戶墳的混蛋把這事給捅了出去,更加坐實了二世祖不學無術的罪名,要不是自己最近表現這麼搶眼,還真叫人給小覷了!
趙小白不知道的是,最近幾天好些個久不見精進的內門弟子急匆匆下山,直奔妓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