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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段,Shirley已經落在他後麵了,薄安生也不是跑得特別快,但他故意在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稍稍地吊著她。若是不知道的人,又哪裏知道他得了這樣重要的病呢?她想起那次和腦外科主任的對話,心裏便不安寧起來。

Shirley出神的這會子工夫,再抬頭去看他,薄安生正望著她,她一時窘迫,倒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她甩了甩頭發,將腦子裏稀奇古怪的想法摒除,即刻便追不上。

她一直跟在他身後,倒是有些緊張了,看他的樣子,他似乎有點較真。

難不成薄安生真的打算打這個賭?

Shirley正準備跑上坡道,驀地看到一條岔道,她再往前看了看,瞬間便生了一計。

反正比賽之前就沒有要求她必須要和他跑同一條道呀!到達終點便是贏家。

那一瞬間,Shirley真的是認為自己是聰明的。

薄安生往前跑了很長一段路才發現她不見了,再去找她,天色已經晚了,跑道兩邊早亮起了燈,雖然仍是有很多人在鍛煉,但他的心裏卻有些慌了。

原來,看不到她心裏竟是這樣一種感覺。

在這寒冬,他第一次覺得冰冷刺骨直入骨髓。過去她不在的這四年,真的還好。

他往回跑,沿著道去找她,未果,回去牽了薩哈去找她。

腦海裏也就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他不能再這樣看著她消失。

薩哈帶他繞進了一條岔道,鮮明的警告牌被他拋之腦後。

這段路因發生過山石滑坡,目前正在重修……

他的心裏就咯噔一下,惴惴的。

薩哈帶他往前,速度有些快了,他的手心被勒得發疼。

他臂彎的她的外套沙沙作響。

他往前,看到地上的碎石,他停下來,兩邊黑黢黢的,隻有隱約的月色指引。

薩哈盯著一處嗅。

他蹲下去,挪開薩哈的頭,才發現地上有些紅。

手電的近乎發白的燈光,和那抹紅色相映。

他的心極速沉了下去。

薄安生站起來,她應該是走了這條道。

她是真的想贏他。

他淡哂,冷漠地瞥了一眼白月光。

“薄安生——”她的微微有些發抖的聲音。

他幾乎是旋即停了下來。

然後他回頭。

她就站在他數步之後,怪不得薩哈不肯走……

他筆挺地站在她麵前,看著她走近,眼眸近乎銳利地從她身上掃過。

一處也不遺漏。

她卻渾然沒有半分不自在。

“我沒事。”她輕聲說。

他卻看到她的褲腿破了一截。

她臉上微熱,解釋道:“隻是擦傷。”

良久,他才沉聲應了一句。

“過來。”他放開薩哈。

她不假思索地走過去。

他蹲下身,讓她伏到他背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眶就發熱。

她趴上去,抱住他寬闊的肩頭。

薩哈沉默地跟在他們背後。

兩人無話。

直到回到了車子邊上,薄安生將她放下來,卻說:“我贏了,”

她發愣,以為他本不該再糾結於此事。

雙手仍抱著他的雙臂,熱度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口。

他笑了笑,將她抱緊。

Shirley卻開始發寒,她近乎貪婪地埋進他的胸膛,“薄安生,我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