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隻覺得心裏有些怨念,不過是習慣關心一下,卻讓人以為成了有心謀算一般,不禁漲紅了麵孔,十分尷尬地囁嚅:“沒有啊,沒有……隻是原來我家小弟都是這樣的,我一直這般照顧他的。”
汪直捏的緊了,明月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讓鋼鐵夾住了一般,痛的小拳頭都快攢出汗來了,這時候侍者已經拎著東西送進來,一看兩人這般架式,明月以為怎麼說自己也算是教坊司的梁柱,對方肯定會進來維護一二,不曾想到,那侍者隻看了一眼,不敢進來,反而想要退出去,汪直側目瞅了此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進來吧。”
說話間,汪直已經鬆開了,明月的手腕,侍者安靜的端上的菜色雕工精細,配色美麗,不要說吃,便是這樣看看,也已經香氣四溢,明月本來就有些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一側坐的人是汪直,她居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壓根連起筷的意欲都不曾有。
“你不吃嘛。”汪直淡定的問,好像不曾發生過剛才的不快。
明月隻能微挑了一下嘴唇,然後說道:“哦,吃。”汪直看了一眼明月,然後一邊夾了一筷菜放在了明麵麵前的小碗裏,然後繼續說道:“你應該很久沒吃了吧,這些宮裏都是吃不上的。”他突然間如此親昵,明月不是覺得受寵若驚,而是有些微微發冷,隻覺得腕間那讓他捏過的地方,隱隱做痛。
“什麼不吃。”見她還不起筷,汪直蹙起眉,似有幾分不悅的說道。
明月那裏還敢多話,諾諾的應了,趕緊無意識的開始扒菜,隻是眼睛卻忍不住開始打量起汪直,隻見汪直雖然給她夾過菜,可是卻不曾自己動筷,當下明月心裏一驚,突覺得自己太過大意,也不曾想想,這飯菜裏是不是下過毒。居然拿起便用。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汪直突然的一笑,聲音裏透著清悅的說道:“你放心吃吧,不會有人下毒的。”
讓人拆穿了自己心裏的擔擾,明月隻覺得有些氣餒,“真是。要是想做什麼,那裏用下毒。”
汪直嘴角揚的更加厲害了幾分,然後放鬆的向後一靠,“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東院幹嘛。那種地方,不適合你一個女人獨行。”說著那桃花眼微微的眯挑了一下,自說不盡的風流韻彩,也不知道這樣的神韻能迷惑住多少女兒心。
明月當然隻當看不見,慢慢的嚼著嘴裏的那口菜,她嚼的很慢,因為知道,要是吃完了,便一定得回答汪直的話,所以她慢慢的吃,好在汪直也有心思等她,並不催問,隻是靜靜的打量著她,神情裏充滿了自信,一點,一毫也不擔心之後明月敢不回答他,或是敢欺騙他。
“那,我聽說那裏有鬼。”明月一個字一個字說。
汪直點了點頭,“嗯,然後呢?”然後看見明月一臉神情恍惚的樣子。汪直隻不知道好笑還是無可奈何,跟他出來吃飯的女人,還真沒有一個敢當著他的麵,這樣三番兩次走神的。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而且也不怕他,那些女人要不愛他年輕俊朗,要不便也懼他權勢薰人,那裏有這樣的?不過說起來也是,必竟也是錦衣衛培養出來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