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裏,冰含就急著要給明月打熱水洗澡了。剛見她走進裏頭,她又嘻笑地衝出來了:“已經有人打好了!”
“哦?”明月是無所謂,不過心裏倒是樂嗬嗬的,“也省得你花力氣。隻不過……來了這府裏也沒看見什麼下人啊,這水倒是誰給打的呢?”
“這堂堂的知州府定是有下人的,隻是咱沒遇上吧?”冰含也挺高興的,大概是在感激那個為明月打了水的人吧,必竟她在宮裏也是近身的大宮婢,養尊習性了,一時來了這裏,一路上都是粗活什麼都要幹,早就累了,這下總算有個休息的機會了。
“冰含伺候您洗澡吧。”冰含一邊為明月脫了外麵的披肩,一邊溫和的說道。
“不了,你先洗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不曾想到明月思量了一下,卻搖了搖頭。
“女史大人……”
“冰含!”明月剛想坐下來,聽得她這麼一叫就“噌”得起來了,轉回頭去,“隔牆有耳,怎麼又忘記了?”
“冰含知錯了……反正府裏也沒什麼人……”
“好了,你先洗吧,不然水都要涼了。”
“冰含不敢……”那妮子還是扭扭捏捏著,被明月瞪了一眼後才乖乖地走進裏屋去拿了衣服洗澡。
其實累了一天,照著明月真是想早點睡覺了,可是就在白天清醒的時候看見了那些裂的可怕的土地才改變了主意,到慶安已經是晚上了,什麼事也做不了隻能在心裏著急著,卻要慢慢地坐下來吃飯、討論,這讓明月有些手腳無措。
既然千裏迢迢地趕來了,就一定是要做好了再回去的,不然還真沒辦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隻是這裏的旱情比明月想象的要嚴峻,所有的一切也隻有爭分奪秒了,按海林的說法,地裏已經不長東西了呀……
明月前世在自己家裏種植藥材,好多藥材對生存的要求很高,所以她最擅長的除去醫道,便是研究一些新鮮的物件,那時候他做過很多可以自己取水的小物件,現在她想的就是能不能把那些東西放大來,用在大麵積上來。
想想方才汪直他們的對話,皇上已經想到了先一步地從南麵降水豐富的地方引流過來。
但就算引過來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灌溉這麼大片的土壤來緩解旱情,而明月要做的就是把水源分散開來,直到足夠澆灌所有土地。此外還要準備一些涵養水分的方案,不然現在現在所作的也隻是解了燃眉之急,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安慶幹旱的問題。
等冰含洗完澡出來,那些可行的方案明月也列得差不多了,不過具體能不能在這樣的時代實行還得跟朱祐樘,汪直和海林討論過。
“女史大人,你在畫什麼?”冰含擦著頭發出來,走到明月身後看看。
“被你嚇了一跳!你是屬貓的嗎?”因為想得太入神了,在扭轉脖子的時候才看見站在身後方的冰含,不由的又被她嚇到了。
“女史大人……”
“來看看,”明月指著草圖問她,“這個東西你們民間能做出來嗎?”
冰含剛還在為明月的話苦惱著,見明月叫她,忙伸了脖子看過來,但盯著明月畫的圖看了半天也隻是搖搖頭:“冰含沒見過這樣的東西……這是什麼呀?”
“哎……”歎了口氣,這地方怎麼什麼也沒有,“這是水車。看來隻能等明天和汪直與殿下商量了再決定了。”
“那冰含伺候女史大人沐浴吧!”
“也好……”在冰含的攙扶下從椅子上起來,幸好是攙扶著的,不然明月一個人可能就起不來了,“冰含,洗澡水換過了嗎?”
“呀!”
明月這麼一提醒,冰含又是一陣尖叫:“方才隻顧著看女史的畫了,水還……還沒有換……冰含這就去!”
說著就鬆了扶著明月的手,然後慌忙地朝門外,害明月又一下子跌回到椅子上。
“等等!”
“女史大人有什麼吩咐?”冰含都已經跑到門口了,硬生生地被明月叫住了。
“裏麵的水還沒倒呢,你取來了水也沒地方灌啊,況且,你知道哪裏去打水嗎?”
“這……”
“咱們先把水倒了吧。”說著明月便起了身打算進去和她一起換水,卻不想被她一把抓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