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舀了舀水,盡量裝得像是在洗澡,但這樣一來就完全聽不見動靜了,於是一把拉過他,讓他盡量貼在明月身邊,然後把他的腦袋壓低:他們應該已經進來了吧?可是身邊這位沒事長這麼高幹什麼呢……
越是沒聲音明月就越是不敢大口呼氣,朱祐樘的腦袋還在明月手掌下伏著。明月看看他微微泛紅的臉頰,拿澡巾把他蓋上了,然後拉下睡裙的肩帶,把露出在水麵以上的部分盡量偽裝地像一些,然後就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
這就是睡裙在某些時候的巨大作用,和人多在某些時候的最大弊端。
不知道是明月恐懼著的原因還是又被水打濕了,頭發緊緊地貼在明月的臉頰兩側,如今卻是如此的冰涼。
簪子被踩到發出清脆的聲響,踩到的那人大概也是嚇了一跳,另一腳便重重地踩在了木質樓板上。那一瞬間明月就一下子把朱祐樘的腦袋按進了水裏。
明月一個轉頭,對上兩對驚訝過度的眼睛朝著這邊往來,然後就盡明月所能地尖叫出來。
那兩人愣住,接著其餘兩人和那名陌生女子也看過來,然後齊齊愣住。這是浴桶裏的朱祐樘卻突然不安分起來,腦袋盯著明月的手掌就要透出水麵來,明月慌忙用力按下去,然後掩飾性地大聲叫了起來,而他們也終於收回視線,然後霹靂啪啦地奪門而出。
明月微微放了手讓朱祐樘出來透氣,但仍舊是按著他不讓他起來,直到樓道裏完全沒有聲響後明月才轉過頭去看他,見他滿臉通紅,還不斷地喘著氣明月就有點愧疚了。
“對不起,剛才應該事先提醒你一聲的……”
朱祐樘隻管喘著氣,頭發濕濕的耷拉下來,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見他似乎沒事的樣子明月就低頭拉上睡裙的肩帶,抬頭看他時他已經紅著臉別開頭了。於是站起來,順著木梯走出浴桶,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口向下望了望,之間一隊人慢慢地奔向夜色裏,然後消失不見。
等明月回過頭去看朱祐樘的時候他已經跨出浴桶了,渾身的衣服濕透了,頭發也因剛才被明月按進水裏而不住得滴著水,順著發絲滴到衣服上,又從已經漲飽了水的衣服上淌到樓板上。
“怎麼站著不動?”明月急忙走過去,“雖然是夏天,但也會感冒的,快把衣服換掉。”
明月從明月的衣服堆裏找到他的衣服,遞過去:“你先去被子裏焐著,明月去叫小二來換洗澡水。”
朱祐樘低頭看看明月手中的衣服卻沒有接,然後抬頭看明月。
“拿著呀!”
明月又伸過去一些,他卻不接衣服反而抓住了明月的手腕
明月一驚,已經脫口問出:“幹……幹什麼……”
“誰讓你穿這麼少的?誰讓你穿這麼少讓他們看的?!”他說著,但抓著明月的力道明顯大了些。
“那不是沒辦法嗎……況且不是事急從權嘛……”
明月的話還能沒有說完他就有些發火了,頓時打斷了明月的話,聲音也比原先高出很多:“我介意!”
“又不是你的,你介意什麼!再說,不裝的像一點,他們會相信嗎?”明月白了他一眼,甩了甩手卻沒能甩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
“你看看你現在的這樣樣子,像什麼!”朱祐樘一甩,明月的手腕也終於掙脫出來。順著他的話看看已經濕透了的睡裙,此時正皺皺巴巴地緊貼在身體上,有些地方因為顏色淺而有些透明了,頓時明月也有些很不好意思,慌忙把手裏的衣服扔給了他,然後拿了屏風上的外衣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