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華正在滿心歡喜的等待著進宮的事宜,而此時的明月正在麵對朱祐樘的怒火。
看著眼前的朱祐樘眼裏全是血色的憤怒,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全感。雖然自她重生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這裏有太多敵視她的仇人,但因有著汪直的權勢,和朱祐樘的庇護,她始終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分的威脅。
然而此刻汪直不在她身邊,朱祐樘又正在發怒的瞪視著她,那瞬間,她卻陡然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徹底的弱者。
如果將來,沒有汪直的權勢和朱祐樘的庇護,再遇上危險境地,還會有誰會來保護她?
明月知道自己雖然是有一副很好的腦子,會想些好點子,但是執行能力上卻是挺弱,致命的弱點是心思單純,極容易輕信別人,被別人蠱惑,這幾年來,要不是因為有汪直和朱祐樘,她早就讓人不知道生吃幾回了。
好在朱祐樘隻是狠狠的盯了她一陣,最終就放過明月,隻是回坐在桌前,不言不語,自在自斟自飲,然而無意間眼光掃過明月時,卻又忍不住的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那眼裏,一會兒眼中滿是憤怒,一會兒又滿臉烏雲,頓時讓明月迷惑不解,心裏更是顫抖,朱祐樘這樣,還真不如打她一頓來的幹脆。
讓心虛的明月臉上表情雖然變化豐富,然而左右逃不過朱祐樘的注意,她幹脆大大方方地看著他,定定的說道:“殿下,您說我願意有個人來和我爭您的寵愛嘛?”
朱祐樘定定的看著她,然後慢慢的說道:“不願意,你還這樣做,我寧可以後讓我娶的人是誰都好,可是不要是你擠給我的,我不願意我們兩之間有別人。就算要有,也不能是你……”
說到這裏,朱祐樘突然不想再說下去了,這樣的女人,能讓他說什麼呢?
明月起身,從桌下抽開了暗格,將紙筆和墨取出來,化開了一塊墨,又沾了筆,朱祐樘定定的看著她,想看她要寫什麼,可是明月卻幾次下落,都沒能成字,最終一時錯手,她竟是將那筆重重地點在了朱祐樘的衣服上。
“對不住啊,對不住……”她慌慌張張地道,心急中便扯了自己的衣袖去幫他擦。哪知朱祐樘用力一扯,她整個人便被拋進了朱祐樘的懷裏。
明月驚慌失措地想從朱祐樘懷裏起來,卻扭頭就看到一雙熟悉的眸子,朱祐樘的眼裏寫滿了那初見時的溫柔,可是隻是一瞬間……
最終明月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隻是想為你謀得更多的助力。”
“啪”朱祐樘一拍桌子站起來,然後拉著明月的手說道:“你跟我來。”
“去那?”明月看著朱祐樘拉著自己穿過後回廊,徑直到了一處僻靜的書房,然後,朱祐樘微微一笑。“這書房的地下室,就是今日我要帶你去的地方!”
“是嗎?”明月眼睛一亮。“做個地下室在這裏,倒是很掩人耳目!”
走進室內,朱祐樘打開書櫃後麵的暗道,暗道很大,以巨大的青磚造成,看起來十分堅固。明月貓著身子,跟著朱祐樘一步一步走下地下室,便有一股陰風吹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正覺得有些冷,卻覺身邊伸出一隻溫暖的手來。她愣了一下,拉住了這雙手。
“下麵路麵太傾,不好走,拉緊我的手。”光線很暗,看不清楚朱祐樘的臉色,然而他溫暖清醇的聲線,卻讓明月聽得十分舒服。黑暗裏,她微微一笑,抓緊了他的手。
腳下的地麵完全是傾斜的,地下室造的像個寬闊的地下車庫,足夠四五輛大馬車橫行。在最高處,卻有一扇緊閉的大門,顯然是馬車從那裏通進地下室。而往低處,則是一片幽黑,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巨道,蔓延至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