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熄了手中的煙屁股,七叔雙臂盤在膝頭上,把下巴放在胳膊上,仍舊盯著那付壽材發呆。
大‘門’院外邊傳來了腳步聲,是兩個人的。
七叔聽的真切,但也沒有動彈。
吱呀一聲,院‘門’給推開,進來的是王東和他老婆王氏,都四十幾的人了,感覺還不夠穩重,因為他倆一臉慌張神情。
“七叔,不好了,警察又來了……”
“你應付著吧,我不想見他們。”
“不行啊,叔,您是六子的親爺爺,他們說要簽什麼字,非直係親屬不能簽,要見您老呢。”
“那行,我一會就鑽進棺材裏去,你領他們來,看看這官怎麼簽?”
王東麵如土‘色’,“您看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他老婆畏畏縮縮在後麵悄悄揪他衣裳,她也不止一次見過七叔了,但總覺得七叔‘陰’森森的,不象個正常人,因為前幾年七叔死了一回,結果還沒入殮又活了,搞出一場詐屍事件,而村裏本來沒幾戶人家,這一下又嚇跑五六戶,如今全村也就剩七八戶人家了,加一塊都沒30個人,而且大多剩四十歲以上的了,年輕人不愛呆在這‘陰’森森的村裏,都出外打工或上學了。
“他叔,您就給他們簽個官唄,反正六子也死了,警察一天往村裏跑,‘弄’的人心慌慌的,這不擾了老祖宗們的歇息嘛?”
“王東媳‘婦’,你有心了。”
七叔轉目看了眼王東媳‘婦’,那‘婦’人都不看和七叔對眼珠子,慌忙垂下頭去。
“叔……”
“別說了,他們壓根不是來找我簽字的,他們把叔當鬼了,還請來了高人要拿叔呢,嘿嘿……”
七叔笑的‘陰’森森的,齜開嘴‘露’出的牙更是白森森的,反‘射’出的光剌得人眼仁兒都生疼。
“叔啊……”
王東還想說什麼。
七叔卻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去吧,和警察說,六子他爺爺死了,我進棺材歇著去……”
說著話,七叔就站了起來,朝小南房走過去。
王東媳‘婦’嚇的揪著王東衣裳,呼吸都摒止了。
七叔入了小南房,一抬手就揪了棺材蓋兒,身子輕靈的一擺就進去了。
就這一幕,看的王東和媳‘婦’差點暈倒,那棺材好厚啊,沒三五個人怎麼抬的起來?看看七叔,單手掀蓋,還能躍身而入,這是七旬的老漢嗎?壯實的年輕人也辦不到啊。
砰,棺材蓋兒蓋上了。
“你們去吧,就說我死了。”
從棺材裏傳出的話聲更‘陰’森的象鬼。
一股‘騷’味頓時彌漫開來,雙‘腿’打著擺子的王東媳‘婦’‘尿’了一‘褲’襠,給嚇的來。
王東也好不到哪去,七叔詐過屍,從那以後就一身鬼氣,村裏除了自己再沒人敢靠近這老漢。
一直以來,王東心裏也存在一種恐懼,但從小他就受七叔照顧,即便七叔真是鬼,也不會害他,王東堅信這一點。
實際上這些人王東也鬼氣一身,近人沾的是人氣,近鬼沾的自然是鬼氣了。
但王東自己沒察覺,就是這些年身子骨兒不太壯了,上‘床’和婆娘整那事都硬不了,對此,他老婆頗有怨言。
今天又給嚇的不輕,但王東心說,他是我堂叔,我怕個啥?
心裏說這話時,他兩條‘腿’也在打擺子,好歹他沒‘尿’‘褲’襠裏。
“走,咱們回去和警察說去。”
夫妻倆趕緊離開小院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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