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溫暖的車外寒風蕭瑟,車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事實上從晚上吃飯一直到現在,池漠洲的神情都是臭的。
甄蘊璽可以理解,畢竟晚餐對於他來講,不那麼愉快。
到了鳳華池,甄蘊璽問他,“你晚上穿那麼少,去泡下溫泉吧!”
“沒那麼嬌弱。”池漠洲板著臉說著,走進書房。
甄蘊璽挑挑眉,知道他心裏不爽,也不去觸他眉頭,自己去換衣服。
半個小時後,她想去書房工作,卻發現池漠洲歪在椅子上,閉著雙眼,麵色有些發紅,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甄蘊璽趕緊走過去,下意識地伸手在他額上試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家夥居然發燒了。
和他認識這麼久,大概這是他第一次生病吧!
她輕輕地推他,叫了一聲,“漠洲?”
池漠洲沒有任何反應。
她心想不會燒暈了吧!她抬手在他臉上“啪啪”地拍著,他突然睜開眼,一臉審視地盯著她,眸光峰銳,仿佛在質問她為什麼要打他。
甄蘊璽:“……”
就問尷尬不尷尬!
她剛想解釋,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推開她,向外衝去。
甄蘊璽:“……”
不是吧!連她都恨上了?被遷怒了?
她踱著步子走回臥室,才發現他在衛生間。
過不多時,他出來了,眉頭卻皺得死緊。
甄蘊璽坐在沙發上,正想怎麼哄他的,結果他麵色一變,又衝進衛生間,然後發出一陣不可描述的帶著味道的聲音。
甄蘊璽:“……”
敢情他在拉肚子,他才吃幾口就拉肚子?腸胃是不是太弱了?看來人果然要多吃些路邊攤,腸胃才有抵抗力。太高級的身體貌似也不那麼好啊!
剛才還說自己沒那麼嬌弱的池漠洲在跑了七八個來回之後,終於麵色憔悴地坐在馬桶上起不來了。
甄蘊璽同情地走進衛生間,他還在那兒要麵子,很是酷拽地說:“出去,有味道。”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哭笑不得,蹲在他的麵前問:“你還好嗎?我找個醫生來吧!”
“不必!”池漠洲仍舊一臉酷冷。
甄蘊璽心想一刻不耍酷不行嗎?都拉成這樣了還得端著不嫌累?
她想了想,然後說道:“你可能很少生病吧!你這是腸炎,如果不治療的話,可能會拉死。”
池漠洲白她一眼,給她一個“你當我是白癡”的表情。
甄蘊璽一看他就不相信的表情,繼續說道:“那你看你拉了這麼久,有見好嗎?現在躥的都是水吧!”
“你怎麼知道?”他神情不自然,覺得這樣很沒麵子。
“我得過腸炎當然知道。”甄蘊璽繼續說道:“過不了多久恐怕你會先失去意識,然後我得先給你擦了……”
“去醫院!”他打斷她的話,然後說道:“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他絕對不能容許自己在她麵前失去形象,那樣不如讓他去死。
甄蘊璽不解地問:“叫個醫生過來不好嗎?”
萬一路上他忍不住,難道要給他準備個紙尿褲?
“不,去醫院。”池漠洲又說了一遍。
甄蘊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他這麼堅持,也隻好由著他去了。
她走出門等他,其實她哪裏知道他拉的什麼狀態,隻不過聽聲音那麼大,他晚上又沒吃什麼東西,就喝了點飲料,肯定躥的是水無疑了。
過不多時,池漠洲走出門,一臉菜色。
甄蘊璽去扶他,他也沒拒絕,她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知道他的確拉的渾身沒勁兒了,不理解都病成這樣為什麼還要死撐?
又不是小孩子怕打針吃藥。
坐上車去醫院的路上,甄蘊璽在叨叨他說:“病了就要看嘛!不過叫個醫生不是更簡單?你要是憋不住了,就早點說,萬一路上找不到廁所,你怎麼辦?”
池漠洲非常不喜歡這個話題,他薄唇緊抿,一言不發,神情凝重。
找醫生來,隻能找變態醫生,但是他又不想變態醫生再和她有接觸,所以隻能去醫院了。
車子開出去十分鍾,池漠洲也沒說去廁所。
甄蘊璽覺得奇怪,按剛才他如廁的頻率,現在早就應該衝進廁所了,怎麼沒動靜?
難道他身體的免疫力如此之出色,已經開始恢複了?
不能這麼快吧!
要不就是拉的沒的可拉了?
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她發現他的神情似乎越來越難看,仿佛隱忍著什麼似的,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要是忍不了的話就說啊!別好麵子自己憋著!”
“閉嘴!”池漠洲低斥了一句。
甄蘊璽:“……”
原來他真的忍著啊!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對張飛說道:“往前再開一會兒,馬路旁邊有個公廁,那裏停一下。”
張飛立刻踩了一腳油門,甄蘊璽趕緊說道:“到了到了,就這裏。”
張飛將車停下,池漠洲下車便大步往裏走去,瞬間消失在公廁門口。
甄蘊璽:“……”
急成這樣,如果剛才她沒有善解人意發現他的異樣,他是不是就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屎憋死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