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邱梅子這個喪門星趕緊送走,趕緊再找個奶娘頂上。來,木荷你說,你究竟是被何人唆使的?若是你全然坦白,本夫人還能留你家人幾條性命!”邱夫人急不可耐的又追問了起來,站在她兩側的李芷雲與閔雯姿對視一眼,難得的有了些默契,但很快卻又劍張跋扈充滿敵意起來。這次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的話,別說是原本的目的,就連名聲與地位都危急了........
如上所述,就在邱梅子還昏迷不醒的時候,她就被人用擔架抬著從邱家後門抬了出去,送去了個偏僻的小醫館,留了十兩銀子給大夫為她吊命,至於那九十兩,自然又是被人克扣了。好在這幾個婆子還有些許良心,可能也是覺得晦氣,將邱梅子的幾件衣服和隨身物件打包好,一起丟在了醫館就拍手唾罵不迭的告辭了。
邱梅子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才在疼痛中轉醒,當睜開雙眼看到的並非見慣了的裏青色帷帳,反而是斑駁的牆壁時,險些沒反應過來。試圖起身,卻一不小心掙動了雙腿上的燒傷以及身上被打出來的瘀傷,又是疼得連連直抽氣。因此想起之前那場火災,心髒突然揪緊,嗓音格外低啞的喚道:“小小姐、小少爺,有人在嗎?”
“你醒了啊。”中年婦人掀開門簾,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湯走了進來。見邱梅子麵對著牆壁掙紮著想要起身,放下藥連忙勸阻道:“誒,你先別動啊。你的腿上都是燒傷,可得好好修養才行。還有你背上一大片淤青,看著都滲人,先好好歇著吧,有事跟我說。”
邱梅子轉不過去身子,隱約看到是個麵相和善的婦人,心急的問:“大嫂子,我怎麼在這裏?”
“哦,你是被人送來醫傷的。那幾個婆子留下了十兩銀子,讓我們夫婦暫時照顧你直至身體恢複。”婦人坐在了床邊,端起藥吹了吹,“這是醫館,我家男人就是給你開藥看病的大夫。”
邱梅子聽說自己被送出來養傷,心中就是咯噔一響,不安地問:“我是被送來的?送我來的人,你知道她們的身份嗎?”
“聽她們說了,不是邱家的人嗎?聽說你是邱家招進去的廚娘,結果今日邱家起火你被燒傷還摔下了台階才弄成了這個樣的。邱家說不賒欠你的月錢,還格外留了十兩銀子給你治病,可是她們說謊了?”婦人微蹙著眉頭,輕聲問道。
“我哪裏是什麼廚娘,我明明就是邱家小少爺小小姐的奶娘,而且還........”邱梅子一著急就差點說出自己的身份,不過轉念一想邱家謊稱她是個廚娘,怕是要掩飾真相打發了她。又不知麵前這婦人是否真是好人,若是說漏了嘴被邱家懷疑知道那真相,怕是..........
她脫力的任由自己側身躺在枕頭上,哀歎道:“難道就這樣出來了?我明明救了兩位小主子,周姐那時候走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若是沒有我在,兩位小主子怕是早就........”
那婦人的確是故意試探邱梅子的,見她咽下險些脫口而出的話,裝作一副覺得吃虧沒撈到好處的樣子,就微一挑眉道:“原來你是邱家小主子的救命恩人,如此看來邱家可真是太摳門了,隻給了十兩銀子就將你打發了呢。不過,你難道沒有親人了嗎?之前我相公給你診脈的時候,說你生完孩子也就一年左右呢。不如你告訴我他們的所在,好讓他們接你回家修養?”
雙腿上火辣辣的痛楚讓邱梅子一直擰著眉毛,與之相比背上的瘀傷也顯得沒有那麼痛了。她淚濕了眼眶,忍著哭聲咬牙切齒的道:“我沒有親人了,女兒剛生下來也就沒了氣息,無路可走才會找上邱家做事的。現在我傷成了這個樣子,又沒有財物傍身,日後可該怎麼過活......”
“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你腿上的燒傷並不算是太重,頂多是日後留疤,並不會影響你走路的,畢竟隻是燒到了外麵的那層皮.........”說著,婦人又般若不經意的道:“說來,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有些與一年多前那張告示上的少婦長得頗像呢。怎麼回事兒來著,好像是殺害了一個同村的男人,身懷四月逃亡到了京都來的吧.........”
邱梅子本來都將當初殺死陳二柱的事情深埋到了心底,可是乍一聽到京都內竟然出現過通緝她的告示,頓時繃緊了身體,就連小腿都是又一陣劇痛傳來。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不出聲。
婦人探過頭看了一眼,見邱梅子臉色慘白如紙,也就不再各種試探了。輕輕地擱置下藥碗,道:“不跟你扯別的了,你隻要知道陳二柱本沒死,他是三房的人,被帶來京都就打算等你生產完奪走你的子嗣之後,讓他告上衙門將你問斬呢。不想,你卻被留下做了奶娘,三房覺著陳二柱不聽話恐怕以後還要有什麼多餘,本打算要將他除了。卻不想有人先他一步,將陳二柱殺死又將你是殺人凶手的消息散布出去。京兆尹知道了,自然要徹查,卻不妨先將通緝你的告示貼了出去。後來三房為了息事寧人,花了不少銀兩抹了這件事兒。而且京兆尹也查到陳二柱本就是無惡不作的地痞無賴一個,也就扯東扯西拚了個他與其他無賴發生爭鬥卻喪命的故事,你就這麼的洗白了。不過,到底全京城的貼了你的告示一整天,不少人都看到了,你日後怕是沒法再在京都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