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酒館裏。
崔斯特一口灌下杯子裏所有的啤酒,然後把酒杯扔到桌子上,說:“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為什麼?”韋魯斯大驚地問道。
“他已經作出了選擇。”葛雷福斯冷冷地看著他,“你連龍靈都不想得到了麼?”
崔斯特搖了搖頭。
“瘋子!”葛雷福斯說道,他點起一根香煙,抽了兩口,才繼續問:“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崔斯特並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而她,人海茫茫,又從何處找起呢?
“你走吧,也許下一次再見時我們就成為敵人了,因為我不會放過她的。”
“以後你也不必對我手下留情。”崔斯特淡淡地說道,說完便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我才不會。”他看著崔斯特的背影緩緩地吐出了煙圈。
“慢著。”韋魯斯突然叫道,崔斯特停住腳步,轉頭看著他。
“難得相識一場,臨別沒有東西可送,就送你幾句話吧。”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長老們曾經跟我說過‘諸事萬象,皆由心起;緣生緣滅,都是意念。’今天把這兩句話轉告給你,希望對你有點幫助。”
崔斯特聞言忍不住看了看韋魯斯,隻見他一臉的誠意,雖然外表有些怪異,但還是讓他忍不住生出一種敬意來。
“謝了。”他微微一笑,終於邁出了大門。韋魯斯不由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扭頭向葛雷福斯看去,卻看見後者依然坐在那裏自在地抽著香煙。
門外便是那條熱鬧的大街,行人如流水般從他的身邊匆匆走過,為了各自的生活而不停奔波,可崔斯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前往何方。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而過往一切似乎都變成了夢幻泡影,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於是他沿著眼前的路往前走,一直走,既沒有目的,也沒有終點,他就這樣走著,盲目地往前走著,但活動範圍始終都在圖爾曼城之內。不知道為什麼每走到這個城市的邊緣,他都想回頭,於是他調轉了方向又繼續走著,饑餓時便去吃點東西,累了就去旅館休息,隻是他始終不想停下來,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己是活著的,感覺自己並非一片虛無。
他就這樣一直走,直到有一個人攔住了他。
他望著眼前的人,那是個滿頭黃發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崔斯特先生。”他親切地叫道,“很高興見到你。”
崔斯特覺得他肯定是個貴族,因為那些貴族們通常都會把表麵功夫做到位,就像他以前見過的阿爾基伯爵。
“我並不認識你。”他說。
“我是阿雷弋?普瑞格斯,我們也算有過合作。”
崔斯特一愣,這信息實在出人意料,隻是自己與他向無交集,不知道這個情報事務官為什麼會攔住自己。
“你找我何事?”他的聲音冷冽。
“為了一個人。”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交給崔斯特。
崔斯特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張地圖,而且是阿爾基交給他們的地圖,上麵標示著龍的位置。
“你的朋友葛雷福斯把這張地圖交給我,並告訴我按著這張地圖就能找到龍,為此我付了一萬金幣,但是結果我隻看到一個龍的屍體。”崔斯特看見他的臉上滿是怒火,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和氣。
“死了的龍不也是龍嗎?”崔斯特譏諷道,他想葛雷福斯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阿雷弋的怒氣似乎更重,他冷冷地說:“那麼死的人也是人嘍。”
“可是你幹嘛找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而且我和他現在也不是朋友。”
“如此更好,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因為他是在你喝醉酒時來找我的,他告訴我地圖被你們的同夥伊芙琳給偷去了,為此我還為你們提供了能夠抓捕伊芙琳的線索,雖然你們隻給了我關於老鼠圖奇下落的錢。”
“那你幹什麼還來找我?”崔斯特沒有料到這件事背後有這麼多的隱情,隻是不管發生過什麼,那些事情都已經變成過眼雲煙了。
“至從我掌管圖爾曼城的情報以來還沒有人敢來欺騙我,可等我發現被騙後竟發現他消失地無影無蹤,連我都找不到他,我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
“恕我無能為力。”
“我當然不會讓先生免費幫忙的,如果找到葛雷福斯,我可以讓你得到夢寐以求的力量。”阿雷弋又是一臉的笑容。
“若是以前你提出這個條件我還會考慮考慮的,可是現在我對這些事情已經毫無興趣了。”
“可是這種力量可以讓你找到伊芙琳小姐。”阿雷弋緩緩地說道,一雙灰色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崔斯特,似乎不想放過他的任何神色變化。
“什麼意思?”崔斯特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