繅絲室裏的陸見安和曹士傑哪裏知道,他們不過繅絲一日,卻猶如山中一世,外麵早就物是人非。
金滿銀他們這會兒那裏還有心思在這裏主持繅絲比試,各家老板自然還有自己生意需要打理的,誰知道自家底下有沒有和張紹然摻和的子弟,自然這個時候要收攏緊了人馬,千萬不能因為一星半點的意外,牽扯到自家身上。
行市會這裏,一瞬間已經走的幹幹淨淨。
隻剩下一些圍觀的閑漢和無聊的婦人,就算真正關心這些事情,隻需要明早上來一觀即可。
這一次曹士傑比拚的可是如何熬人,現在一時半會兒可出不了結果。
行市會這裏除了專門負責比試監督的行會專員以外,也沒了人,曹家為了揚名立萬,嘩眾取寵,這一次特意找了行市會主持比試,就是為了記錄曹士傑的記錄,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結果,更是為了給曹士傑造勢,在進入大比之前給曹士傑要一個好名聲。
要不然一般比試,自然不需要來行市會這裏。
在這裏比試,可是要給行市會繳納一兩銀子的費用,繅絲結束之後繅下的絲自然也是留在行市會。
白了行市會就是個空手套白狼的主兒,便宜都是它占。
徐蒙山心煩意亂,兩個繅絲室離得很遠,對麵的曹家四個弟子都守在曹士傑門外,抱拳挺胸,眼神不善,豈止不善,算的上是窮凶極惡。
當然要是眼神可以吃人,徐蒙山現在已經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徐蒙山自然是輸人不輸陣,也是抱拳挺胸,恨不得自己長了四對眼睛,把對方的視線懟回去。
已經有一個時辰了,一般來繅生絲,七十五斤幹蠶繭,最多繅絲不足八斤,這還是幹蠶繭,要是鮮蠶繭更多,二斤半鮮蠶繭才能得一斤幹蠶繭,以此類推,自然需要的更多。
一個好的繅絲師傅,一能繅絲七八斤已經是能人。
一般的繅絲師傅最多也不過五六斤,還是不眠不休的情況之下。
所以他們剛才一次搬進去一百斤幹蠶繭,足夠他們的各自的師父這一的工作量,就算是不眠不休,應該也不過一百五六十斤,已經是極限,自然大家都在外麵納閑。
又過了兩個時辰,兩幫人已經從最初的你瞪我,我瞪你,變成了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前的地上看著空無聊發呆。
眼看著午飯時間,徐蒙山和那曹家四弟子都有些饑腸轆轆,可是誰敢離開門前一步啊。
不大會兒功夫就看到外門有人進來,曹家居然派人送飯來了。
明顯是為了顯擺,特意從鴻賓樓送來的菜,這個時候自然不能飲酒,況且繅絲師傅可不能飲酒,這是祖宗規矩,可是看著人家從食盒裏一樣一樣擺出來,水煮花生米,鹹水鴨,豬頭肉,還有兩大盤酸辣白菜和土豆絲,大碗的白米飯,徐蒙山忽然肚子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咕嚕嚕的叫喚起來。
自然是換來了對方一陣的冷嘲熱諷。
“喲,今兒的菜好啊,掌櫃的自然仁義,今可是鴻賓樓的菜,我們今日跟著師兄出來,也算是享福了,這個口福可不是人人都能享的。有些人啊,恐怕隻有看的份兒,都要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敢和我們曹家鬥!簡直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