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衫直起身，側頭看著廉有財，一雙瞳仁又黑又大，帶著淺淺的碎光，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樣，偏偏她的眼睫毛又長又密，無限加大了這種效果。
廉有財被她這樣一雙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心裏納悶，怎麼一個大老爺們，長了這麼一雙吸人的眼睛。
“謝謝，我不抽煙。”安雲衫道。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聲線帶著絲絲的沙啞，聽上去十分好聽。
“大老爺們還有不抽煙的，來一根！”廉有財又往前遞了遞。
安雲衫垂眸看了他手中的煙一眼，臉上清雋淡然，“抱歉。”
兩個字，也不多，拒絕的很徹底。
對於這種惜字如金的人，他知道勸不動，收回手將煙叼在嘴裏，道：“這才不到一個月，你這體能比以前簡直差地別啊，挺厲害的！”
安雲衫不知道對方來意，這和端著搪瓷缸子問她呼吸的時候感覺不一樣。
“還差得遠。”她回道。
廉有財盯著她的眼睛，發現她不是再謙虛，是真心覺得差的太遠，想想估計是因為一班整體實力太強，給她的壓力太大，她想追趕上他們。
“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像我們幾個，之前都經曆這樣的訓練，尤其是趙建豐和葉寶林，肯定要比一般的新兵強一些。”
壓力？
安雲衫唯一的壓力，是這個陌生世界帶給她的，沒有自保能力，讓她極度沒有安全感，所以和人無關。
如果有……
她的腦海當中閃現過一抹冷峻卻泛著慵懶的身影。
也隻有那個人，才會給她帶來壓力。
“你有什麼事嗎？”安雲衫問道。
她如此直截了當，廉有財忽然就有一種已經被聊死的感覺，這該怎麼往下接？
“嗯……沒什麼事，閑著沒事聊聊唄。”
安雲衫看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卻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
廉有財摸了摸鼻子，“你子別這麼看我，好歹那我沒跟著所有人去找付排長，而且我還因為你受了罰，你不該有點愧疚之心嗎？”
安雲衫沉默起來，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清雋淡然的側顏上露出一抹慚愧。
“是我太弱了，讓你們跟著受罰。”安雲衫抬眸，認真地對廉有財道。
廉有財張了張嘴，顯然沒想到這家夥真的會道歉，而且那雙眼睛，一眨眼之間，認真地樣子更加吸睛，閃著碎光，他竟然有一瞬間看著那雙眼睛出了神。
“咳咳……”廉有財移開視線，心道這也就是個大老爺們，這要是個女的，可還了得！
“不用這麼認真，我其實跟你開玩笑的，二十個俯臥撐而已，實在不算什麼。”廉有財的有些亂。
他忽然發覺，這家夥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樣，完全沒有傲氣可言，至於冷……
廉有財腦海當中閃過她剛才一眨眼，又長又密的睫毛下那雙認真的眸子，那種後知後覺的樣子，讓人生不起氣來。
難怪班長聽見他又冷又傲的形容詞，會感到詫異。
或許……
他隻是表情單一，不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