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顧玉·新解
顧玉從小就知道自己與他人不同,但是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年幼的他一直沒有真正的想清楚。
“……子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顧玉負手而立,不過幼學之年的他像個小大人一樣站著,背誦完昨日的功課。
白露剛過,秋季的風開始帶些涼意,揚起塾堂四周的紗幔翻動桌上的書頁,夫子撫著雪白的胡子微微頷首。
“誦得不錯,子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此為何意?你且解上一解。”
“子言答是,莊重、寬厚、誠實、勤敏、慈惠,.有此五種道德的人便是仁者,莊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寬厚就會得到眾人的擁護,,誠信就能得到別人的任用,,勤敏就會提高操行速率,慈惠就能夠使喚人.。”顧玉天資慧敏,有過目不忘之能,什麼東西他看上一遍便能原樣複出,這等言譯詞解於他都不是什麼難事。
“解得不錯,那對子此言,你可有自己的新解。”夫子又點了點頭,有心考考這個學生的功課。
“學生……學生心中十分讚同子對於‘仁’的解意,並無新解”剛剛還底氣十足的小顧玉經此一問忽的腦中思緒紛亂。
新解?子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何來新解之說?
夫子示意他坐下,又點一人,複問之。
“學生認為,光有此五種美德並不能完全稱為仁者,‘仁’之一字,豈是隻有五種美德的。”這次站起來的學生顯然在剛才夫子問顧玉的時候,便已經有了自己的解法。見夫子點頭便繼續說了下去。
“私以為,仁不應有固封的定義,莊重、寬厚、誠實、勤敏、慈惠,此五種美德人若含之自然是好事,但若是認為具備了這些美德就一定能有怎樣的好處,或者便是仁者了,這是很不妥的。”同樣是幼學之年的顧家子弟,這位看起來確是很有些自己的想法,解起來竟是有反駁之意。
“‘仁’既‘愛人’,愛人者,立於天、地、人之間,人處於中,生身為人,心懷天地,是可融萬物之汙、可生萬物之命、可養萬物之靈的美德,自不是隻有數種行為美德可以概括的。此為學生之解,並無冒犯聖人之意,隻是心懷所思,還請夫子指點。”言罷附身行了禮,確是身形挺括,誌氣盎然。
“在子固有的回答之上,對‘仁’字自有新解,敢疑,不錯。”夫子卻未曾對此番言論有何反對讚同之意,隻讚其有新解新意。
“還有沒有人有新解?”夫子再問。
“方才懷雲兄解得甚秒,學生不才也想補之一二。”
堂中氣氛忽的暢然起來,一時私語者不在少數,其中又起一人,禮罷言道。
‘仁’解其一,再甚細解五德,其二,‘恭則不侮’自身莊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可這同樣隻對於自身莊重的他人而言,若是他人不莊重,侮辱有時自是無法避免。再‘惠則足以使人’慈惠原本是做人的本份,如果是為了方便使喚人才去故意慈惠,那未免失去了慈惠的本意……”
此處是顧家塾堂,塾內隻有顧家子弟,皆是些幼學之年的孩童,還不到舞勺之年便有此見解,若是在外間無一不是神童之稱,但在顧家,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顧家在這個名門多如牛毛的江湖上自成一派,岐黃之術最為擅長,法術玄學頗有研究,學者巨儒輩出,奇技淫巧這等東西也能做得,賈商之流也涉及不少,富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