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萬(八)
耿玉秋從化輕局回來,牙疼得更厲害了,吃了兩片止痛藥也不頂事。本來尋求上邊的理解、支持,沒想到滿擰。李局長這態度,要是讓永昌公司的人知道了,還怎麼收場?耿玉秋也橫了心,喜也罷,悲也罷,這出戲我一個人唱到底,頂不濟掛印辭官不當這份經理,怕個球。
耿玉秋問範書記哪兒去了。嶽中生說:“後天晚上公司組織迎春舞會,書記和小琴去檢查會場布置的情況。”耿玉秋說:“你回頭告訴範書記,就說我牙疼歇兩天。”嶽中生說:“派車送你去醫院吧。”耿玉秋說:“不用了,已經要了藥。公司有事給我家裏打電話。”
第二天,耿玉秋的牙床子紅腫起來,那顆壞牙高出牙麵,吃不了東西,疼得火燎火燎地鑽心。耿玉秋下決心,這次消了炎,說啥也得拔了去。早晨隻喝了點牛奶,到了中午,妻子說怎麼也得吃點糧食,就煮了碗方便麵,打上倆雞蛋。耿玉秋捂著半邊腫臉衝著麵條噝噝直吸冷氣。
電話響了。是沈一達打來的,說他們昨天上午帶貨往回走,一路沒歇,現已到了德州正吃午飯,估計下午5點左右到古城,讓做好接貨準備。耿玉秋囑咐道:“一定要帶車走側門,因為那裏沒廠牌,把車直接開到原材料庫。”
沈一達的電話,賽過一把止痛片。耿玉秋顧不上牙疼了,打電話叫保衛科長趙玉良、勞資科長張建國立馬到家來。
時間不長,趙玉良張建國來了。趙玉良進門就嚷:“我的媽喲,啥事這麼急,飯還沒吃完,跑了一身汗。”
耿玉秋捂著腮幫子,遞煙倒茶。張建國說:“別忙乎了,我們自己來。經理,到底啥事?”
耿玉秋使勁揉了揉腫起的臉,又使勁咬了下高起來的壞牙:“媽的,越怕疼越疼,幹脆讓它疼個夠。我先吃了這碗再說,要不,心慌沒底氣。”說罷,他瞪眼屏氣,一碗麵連嚼帶不嚼的吞下肚,腦門上疼出一層汗。“咱們談正事。”
耿玉秋簡要地把安達欠賬,賴賬,沈一達將計就計前去套貨準備抵賬,現在車已到德州,5點左右進廠的情況講述一遍。兩人聽得挺來情緒,連連叫好。耿玉秋讓趙玉良去公司側門接應,告訴警衛安達貨車免檢直接進門。叫張建國組織起十幾個小青年,下班後不要走,談判不成強行卸車。另外,通知兩部東風卡車的司機待命堵路。
兩人領命而去。耿玉秋又吃了兩片止痛藥,騎上車趕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