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狀三
迷霧重重
由於門衛攪鬧耽擱了時間，來到四號樓下已近淩晨兩點。為防意外，留下小景在下邊看車，趙書記和李主任上樓。
夜半更深，人們熟睡，各家窗戶都黑著，好歹樓道裏有照明燈，兩人輕步來到四O二門前。李主任按響門鈴。
不大工夫，屋裏傳出個婦女聲音：“誰呀？”
李主任壓著嗓子道：“我們是市紀委的，找下王逸民主任。”
“老王不在家。”
“他剛還給我們打的電話？”
屋裏沉默了一陣，婦女又說：“不在就是不在嗎。”
趙書記說：“我是市紀委書記，請你把門打開。”
房門“喀嚓”一聲打開了，但花欄狀的防盜門依然鎖著，顯然是不肯讓他們進屋。
婦女懨懨地隔著防盜網說：“老王犯了病，昨天就被單位送進精神病醫院了。”
趙書記和李主任相視一驚。
趙書記問：“你是王逸民的什麼人？”
婦女垂下頭：“我是他愛人。”
李主任還要問什麼。趙書記擺擺手攔住了。
回去的路上，李主任納悶道：“今天這事夠怪的，明明電話約好在家見麵，來了卻不在家，還說昨天住的院。別人說，可以不信，他老婆紅口白牙也是這麼說，這不是活見鬼嗎？”趙書記沉思道：“事情這般蹊蹺，看來問題不是一般的嚴重！怪不得王逸民說，電話可能被竊聽，看來不僅竊聽了，而且還在咱們到來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小景也說：“就是。我看那個所謂的隊長，就是他們的保衛處長，門衛叫失了口，看他那不滿樣兒。再說，他怎麼知道咱們要找王逸民？看情景，一定是知道咱們要來，提前躲進門衛室坐鎮，見門衛耍混橫擋不住咱們才露的麵。”趙書記點點頭，附和道：“我看王逸民的老婆穿著外衣，也不像睡夢中剛叫醒的樣子。”李主任說：“我就覺得他老婆在說假糊弄咱們，所以我剛想問，王逸民住在幾病區幾病室，看她怎麼說？明天到精神病醫院一查就全清楚了。偏你不讓問了。”趙書記說：“我也覺得這女人在說假。可你想想，她為什麼要說假？是自己要說假，還是背後有人逼她說假？當時我也想到明天去精神病醫院核對，如果你一問幾病區，她或者她背後的人，一定會估計到咱們會去醫院，到時候再提前準備糊弄咱們一把，可不是犯了傻啦？”李主任醒悟地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小景說：“這樣，咱們倆明天趕在醫院一上班就去查。”李主任說：“對，頭八點我和小景就去精神病醫院，看他們還有啥蹶子尥！”“好，就這麼辦。趙書記點頭同意，取出老伴給帶的酸奶，一人分了兩袋，咱們以奶代酒，預祝你們馬到成功，查清真相。”
八點整，兩人就進了市精神病醫院，到住院部一問，值班醫生不打嗑絆地說：“是有一位叫王逸民的精神病患者住在本院。”小景問：“什麼時候收治的？醫生說前天。”名字一致，時間一致，難道是巧合？小景又問：“是哪個單位的人？”醫生說：“超霸電子公司證券部主任。”“會不會搞錯呀？”值班醫生不高興了，抽出住院病曆夾摔在桌子上：“不相信你就自己查吧。”小景也不客氣，掀開夾子就看起來。果然，病曆上記載的情況與醫生說的完全一致，病名是精神分裂症。見小景沒了詞兒，李主任就忙打圓場，請醫生不要誤會，並要求見見王逸民。醫生說：“病人正處在發病期，不能會見任何人。”小景說：“我們是市紀委的。”醫生輕蔑地說：“中紀委的也不能見。”紀委辦案手段極為有限，李主任在以往辦案中早有感觸，麵對蠻橫的醫生知道也無可奈何，隻好和緩地說：“我們隻想看看王逸民，並不是要同他談話。”醫生歎口氣：“說實話，你們這樣做對病人沒好處。”李主任見事情有緩，忙說道：“僅見見而已。”醫生無奈：“好吧，我去請示下，你們先等一等。”等了足有一刻鍾，醫生這才回來，答應可以去看。
進了鐵籠子般的重病區，轉彎抹角來到一間特護病房門前。醫生拉開觀察窗上的布簾，低聲道：“病人剛服了大量的安定劑，請不要出聲。”李主任和小景點點頭，就急不可耐地俯在窗口往裏看。隻見病床上躺著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閉著眼，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床旁守著位滿臉愁容的婦女。李主任仔細辨認，確是昨晚自稱王逸民妻子的那婦女。
“她什麼時候來的醫院？”李主任不覺道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