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破佛頭案四
再次試探
老大跟黑蛋來了。
王強一驚，心說，幸虧打發走了那姑娘，要不碰到一起就難弄了。又一想，不對，腳前腳後的時間，沒準他們在走廊裏已撞見了呢。於是，王強決定將姑娘來找的情況說一下，一來表白自己對他們毫不隱藏，二來也促使罪犯們早點行動。所以老大屁股還沒落座王強就敘說了剛才的事，最後他說：“那姑娘不會死心，一定還要來糾纏的，咱們再這麼待下去恐怕要出麻煩。”
誰知，老大聽了，一點也不驚慌，反而擠眉弄眼哏哏壞笑，逗趣說：“又是美女又有錢，這等好事擱我，早他娘地鑽到裙子下邊去了。”王強起身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見王強惱了，老大急忙抱拳賠禮，說是開玩笑。王強賭氣說：“再這麼幹耗下去，老子就不幹了。”老大說：“好，不等了，馬上行動。”王強忙問：“老板下令了？”老大說：“剛下的令。”王強暗喜，忙問到什麼地方？老大說，不必多問。接著告訴了行動事項，集合的時間地點，讓王強抓緊準備。
老大走後。王強用微型手機向指揮部發了信息。
王強辦了退房手續，在街頭大排檔吃了晚飯，就按照老大的囑咐，來到長途汽車站小件寄存處取出個提包，去廁所換上包裹裏的舊衣裳，再將換下的衣服裝進提包，趕到火車站存入小件寄存處。這時，王強已成了打工仔的形象，破膠鞋，舊軍褲，皺了吧唧的地攤西服，就差扛個紅花被子卷了。他按約定時間，到了廣場西側的華燈旁，果然見到了老大他們仨，也全是打工仔模樣。
王強趕了過去。老大塞給張車票。王強低頭一看，是去西安的火車票，還有五分鍾就要開車了。老大給拎過個編織袋被卷。王強扛上。這下成了十足的打工仔。
一夜的火車，天亮到西安，接著又坐長途汽車來到H縣。找一簡陋旅店住了下來。
H縣產煤，煤層淺，掀開三五米厚的黃土就露出黑黑的煤，可以露天開采。縣城內外到處是拉煤的汽車、馬車和人力架子車。王強猜測，犯罪團夥有可能利用煤車偷運石佛頭。
一路乘車，又困又乏，住下後，狠狠地睡了一夜加半天。吃了午飯，老大要帶著他的倆兄弟上街轉轉去。王強也想跟去。老大說，你甭去，你就在這兒等老板吧。王強說，我又不認識老板，咋等？老大說，你不認識老板，老板可認識你呀。說罷，就嘎嘎壞笑。王強想，老板可真他媽鬼難拿的！這麼多天，隻感到遙控，卻見不到麵。憑這份刁鑽詭秘和能擺弄凶悍的老大一夥，肯定是個奸詐凶漢，說不定還有點武功呢。王強想早點見識到老板，就痛快答應留在旅店。
四點多鍾，有人敲門。王強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以為是老板駕臨，忙去開門。萬沒想到來者竟是糾纏不休的那位姑娘。姑娘此時已改成陝北村姑打扮，隻是嘴角那顆黑痣依然俏麗顯眼。
王強驚訝道：“你？你是怎麼來的？”
姑娘蔑笑道：“這還用說，一路跟來的呀。”
王強暗想，從洛陽到H縣，這麼改裝詭秘的行蹤都沒擺脫掉她，看來真成了超級膏藥！可能當時在洛陽旅館時，她虛晃一槍根本就沒有走開，準是偷聽了老大說的話，一路尾隨著跟來的。
王強不無多心地問：“你死乞白賴跟著我，到底為的啥？”
姑娘挺意味地笑道：“還不是為得救你呀！”
“救我？”王強驚問。
“是呀。”姑娘故意往窗外瞥了眼，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跟的這幫人是夥文物盜竊販子，來H縣是起運一批石佛頭的。告你說，發這種財可是要判重刑的，不比你打個架什麼的。所以，趁他們出去，我特意來告訴你。你是好人，千萬別攪進去。走吧，趕快跟我走吧。”
王強的心頭一閃，她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人？她跟老大他們什麼關係？一連串的問號，擊碎了對姑娘單純善良的看法，警察的職業思維使王強不得不審慎起來。
王強說：“跟你走，可以。不過，得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姑娘狡黠地一笑：“這你就不必問了。快跟我走吧。”
王強故意強勁：“不告訴我，就不走。”
姑娘咬牙發狠道：“好，你不走，我報告公安局去。叫你想走也走不了。”
王強心裏一樂，乖乖，咱才不怕報告公安局呢！
正這時，老大闖了進來，特不滿地嚷：“行啦，老板。都到啥地方了，還沒完沒了地考驗。你咋對俺們都這麼不放心呢？”
姑娘突然臉色蒼白，身子微微晃了晃，低聲說句“我去趟衛生間”，就疾步走了出去。
“她是老板？”王強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唄，她就是幕後指揮咱們的馬老板。”老大不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