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烏魯克城。
這座古老的城市自然不能和後世的古羅馬城相比,更不能和巍峨廣闊的唐長安城相比,它隻有五平方公裏都不到。
城裏除了神廟和宮殿,其它大部分都是夯土建築。
但是夯土建築和夯土建築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有些就像是白蟻的黏土巢,又矮又醜,有些高大寬敞,屋頂還有一些比較複雜的木結構。
城南,一座高大的土木建築,如同鶴立雞群一般,被一片矮土屋包圍著,這座巨大的建築屬於一位奴隸主,而周圍的土屋屬於他的奴仆。
幾個仆人在奴隸主的屋外直打轉,卻不敢進去打擾主人的睡眠,他們聽以前有個冒失鬼這麼做了,被挖去了雙眼,割斷了舌頭!
這幾個奴仆深夜不睡覺,在主人屋前轉悠,當然是有要事稟告。他們都是奴隸主的護衛,自然有機會接近這裏。
進去吵醒主人,可能會被割舌頭,但是如果到時候主人現他們沒有及時稟報消息,那可是要被賣給別人做活祭或者殉葬的!
幾個奴隸一合計,讓一個年紀較大的、平時頗受主人信賴的家夥進去。
奴隸主的屋子大概有六七米高,是單層建築,屋頂不僅有粗大的木結構橫梁,還覆蓋著大量的陶片!
屋裏的牆壁上懸掛著各種野獸的皮毛,地上擺著各種彩陶,以及一些造型優美的青銅器,特別是離奴隸主臥榻不遠處的兩盞油燈,裏麵燃燒著的動物油脂出的香味,讓進屋的奴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奴隸主睡得很淺,奴仆粗重的呼吸聲吵醒了他。
“你想死麼?”奴隸主坐了起來,眼神陰冷,這已經很客氣了,要不是這個奴隸平時用的順手,不定已經被他殺掉了。
“主人,您還記得您派出去占領鹽礦的奴隸軍隊嗎?”奴仆跪伏在地上,“他們回來了!”
“誰允許他們回來的?”奴隸主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不是讓他們先守在那裏,然後派人回來報信的嗎?他們人呢?讓領頭的進來見我!”
“他們回來了,但不在城裏!”奴仆答道,“他們不再是您的奴隸,因為他們做了別人的俘虜!”
“什麼!?”奴隸主猛然站起來,“難道他們遭遇了別的城邦的軍隊?沒聽過最近生過戰事啊!你剛才他們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奴仆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下麵的話太過於驚人,所以他打算一口氣完:“他們並不是被一支軍隊打敗,而是被一個人打敗!他們兩百多人的隊伍,也隻剩二十幾人,俘虜他們的人很強大,甚至打敗了魔獸‘芬巴巴’!現在,那個人被人尊為‘神之子’,正帶著芬巴巴的頭顱,駐紮在城外的村莊裏,估計明日就能進城了!”
這段話裏的信息含量太多,以至於奴隸主一下子愣住了。
一個人打敗一支軍隊就已經夠誇張了,怎麼連傳中的“恐懼的魔獸”都打敗了?“毒瘴杉林”的確存在,但是“芬巴巴”應該隻是傳吧?沒人見過吧?而且方向也不對啊!奴隸軍隊所去占領的那個山村應該是在烏魯克城南方很遠的地方,而“毒瘴杉林”應該在烏魯克城北邊吧?
還有什麼“神之子”?這世界上除了烏魯克城偉大的王,誰還敢擁有“神子”的稱號?
奴隸主一時間失語了,他甚至以為自己正在做一個怪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