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碧紗櫥裏轉出個男子,氣質清冷。
盡管屋裏薰籠燃著炭火,可江蒲脖子上依舊升起股森森寒意。她實在想不通,徐漸清為甚麼會出現在自己屋裏,“不是說衙門裏有事麼,怎麼回來了?”
徐漸清眸子微微眯起,以前她見到自己,能歡喜到渾身發顫,可現在她的眸中卻隻有驚愕。
“衙門裏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好的,整出了個頭緒自然先回來了。”
江蒲的震驚也隻是一瞬間,眨眼的工夫便回過了神,低眉順眼的擺起一副小媳婦像,吩咐桑珠道:“去拿些糕點,再到小廚房看看還有甚麼熱的吃食,也拿一些來。”
桑珠還不及答話,徐漸清攔道:“不用了,我在衙門裏用過了。趕緊燒些熱水來洗漱了是正緊,明日一早我還要去衙門呢!”
桑珠聽了,自是連聲答應著退下了。江蒲往大座鍾瞄了一眼,才剛八點多,她不由微微蹙了眉尖,這麼早。前幾****可都是看書到十點多才睡的。
“這就是你從內書房裏拿的書?”徐漸清合上書頁,口氣冰冷聽不出喜怒。他一回來就聽守書房的小廝說,大奶奶天天過來看書。
他徐漸清的嫡妻,內書房自然去得。本以為連著幾日碰不見自己,她自然也就不去了,沒想到她居然還真像是個去看書的樣子,一進了書房,就滿架子找話本。有時捧著本話本,能在書房裏一動不動的坐上一整天。
江蒲用眼角瞟了眼他手上的書,是自己看了一半的話本,“閑著沒事,拿來打發打發時間。”話一說完,飛快地斂了眉目。
徐漸清再次眯了眼,打量起眼前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依舊是尋常眉眼,卻沒有了驕縱張狂。神色恬靜自在,沉謐如湖,叫人看不出半絲情緒。
難道她真的隻是去看書?徐漸清凝起兩道寒眸,直直地落在江蒲身上,有探究,更透著幾分危險。倏爾,他微微一笑,換了溫柔的神情:“聽說你前些日子受了風寒,好些了麼?
柔軟的語調如羽毛般輕拂過江蒲的心尖,曾幾何時,那個人也會這樣輕柔地關心自己。
在她恍神的工夫,徐漸清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籠在衣袖中暖滑的小手。
觸到他冰冷的指尖,江蒲不由得心頭微顫,撲麵而來的溫熱、迫人的男子氣息,更令江蒲下意識地蹙眉。待要避開,手腕上傳來的力道,提醒著她為人妻的身份。糾結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要怎麼回話。
徐漸清的眉梢挑著虛疏冷的淺笑,一雙蘊含精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江蒲。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羅綺見紅、薑樸投湖,自己還真是錯過了好大一場熱鬧啊!
今天是她二十歲的生辰,自己這個做丈夫的,若再不露個麵問候兩句,隻怕母親那邊就不好交待了。況且自己的“嬌妻”經過落水一事後,倒是讓他生出點好奇來。
“大爺,熱水來了。”
門外傳來桑珠的聲音,徐漸清的眸子雖還盯視著江蒲,卻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