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即出,四座震驚!
劉氏恍然間好似看到當年的李碧瑤,也是這般跪在地上,不管不顧,仿如天底下隻她最懂的****,也隻有她最是委屈!
當年她隻能咬著牙,說,“任憑母親做主!”
如今,老夫人麵上厭色已顯,自己沒道理還要看李氏的臉色說話。當下先譴了文瑛回屋,又輕嗤了聲,“還真是姨甥倆,行事和妹妹年輕時一樣,沒輕沒重!”
劉氏聲音不大,諸人卻都聽在耳裏。
莊娘子又氣又愧,漲紅了張臉,大踏步上前,揪起女兒,揚手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女兒扇翻在地,指著她罵道:“一個女兒家,當著那麼些長輩,還有沒有些廉恥!你的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李氏麵色換了幾換,這一記耳光,與其說是打在莊平研麵上,倒不如說是扇在了她的臉上。
一般無二的情形,結局卻全然不同。
莊平研捂著臉,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僅沒有半分羞愧,反倒越發惱怒地瞪著母親,“怎麼?一定要把我嫁給小門小戶,才能護得住你們的臉麵麼?”
“你……”莊娘子氣得渾身亂顫。
遊猗蘭看夠了戲,緩緩起身,走到莊平研身邊,裝模作樣地勸道:“妹妹快別如此,像妹妹這個模樣,這個人品,換做是旁人我死活也求太太給三爺納進門。偏又是妹妹,我怎能委屈了。待姑爹”
莊平研急了,拽著遊猗蘭裙角跪下來,“我進了門,定會好好三哥,敬重嫂子……”
莊娘子在旁邊已是搖搖欲墜,不住聲地罵著孽障。李氏攙著她,冷眼旁觀。
“妹妹這是做甚麼,我可怎麼當得起。”遊猗蘭賢德,莊平研便賴在地上不肯起身,“嫂子若不是應下,我就不起身。”
“這,這,這如何使得……”遊猗蘭無措地看向上邊幾位長輩。
老太君麵蓄慍色。
完全忘了當年李氏亦是這般糾纏不休,此時她眼中的莊平研,隻有嬌縱和不知進退。
劉氏低著頭隻管吃茶,好像沒事一般。
江蒲就更是歪靠著扶手,耐心地等著大戲的後續。
惟獨李氏鐵青著臉色,忍了又忍,終還是幾步上前,用力拽開莊平研,厲聲訓斥,“你還不放手,成甚麼樣子!”
拉扯間,遊猗蘭忽地抱了肚子“哎喲”尖叫出聲,人便軟了下去,崔玉娘趕得及時,遊猗蘭正好倒在她身上。
“姐姐,姐姐……”抱著遊猗蘭,崔玉娘連聲急喚,嗓音裏隱隱帶了哭腔。
老夫人信了真,臉色都白了,忙不迭地叫人請大夫。劉氏也跟著站起了身,吩咐人抬春凳來。
江蒲無奈地起了身,遠遠地站在後邊,看著她姐妹倆唱念俱佳。
莊平研嚇得癱在地上,莊娘子也灰敗著臉色,卻還是本能護在女兒身前。
“沒事,沒事。”遊猗蘭在崔玉娘並丫頭們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撫著肚子輕喘笑道:“許是小家夥嫌鬧了,踢了我兩腳。”
老太君卻不大信,擰著眉頭,“你這樣的身子,就該自己注意,還跟人拉拉扯扯,倘或有個好歹……”話說到一半,瞥了莊家母女一眼,硬生生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