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樂軒洺餘光瞥了一眼城門那一個方向的天際一劃而過的信號,又看了看拓跋楓宇消失的方向,麵具下的唇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
隻一招,便輕鬆的從重重包圍的侍衛中,飄然離去。
城門口,雲希看著被侍衛帶來的元樂軒祈,心,不自覺的微微一鬆,轉頭望向薛連昊,“連昊,謝謝你。”
“皇妃,你真的決定了要去元國麼?”雖然已經知道了雲希的決定,但是,這一刻,薛連昊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
雲希聞言,忽的將視線落向遠處,輕瀲的睫毛掩住了眸中莫名閃過的一絲苦澀,點了點頭,複又說道,“連昊,以後莫要再叫我皇妃了。”
“皇妃......”
“叫我雲希吧。”
薛連昊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雲希,這期間,元樂軒祈已經快步走近,“雲兒。”
親密的稱呼,讓薛連昊止不住一怔,微掀的唇角想要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將所有的話都咽在了喉間。
“你沒事吧?”
麵對麵站著,雲希不由得上下看了一眼元樂軒祈,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關心。
“我沒事。”
元樂軒祈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出城就會遇到薛連昊,更沒想到後麵發生的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咳咳咳——”
麵前的‘親密’,讓薛連昊唯有用假裝咳嗽來打斷,而他眼中,也因為麵前的畫麵而閃過明顯的詫異,以及難以置信,“皇妃,你和元國太子......”
“雲兒已不再是雲國的皇妃。”
“踏踏踏——”
元樂軒祈驟然如陳述事實般不鹹不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話語,與對麵不遠處突然響起的馬蹄聲,一同打斷了薛連昊的話。
“六弟,雲希,上車。”
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在城門口停住,馬車內傳來元樂軒祈和雲希都熟悉的聲音。
雲希最後看了一眼熟悉的城池,淡淡的對著薛連昊道了一句“保重”後,與元樂軒祈一道上了馬車。
身後的城門,開啟又關上。
薛連昊最後終還是忍不住上了城樓,目送著那一輛馬車漸行漸遠,握在手中的劍,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無聲的在心裏問道,‘今日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是錯?’
因為無聲,所以注定沒有人能回答他。
“將軍,皇上已在將軍府,請將軍立刻回去。”
就在薛連昊一動不動的站在城門上望著遠方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名侍衛的稟告聲。
正午的烈日,漸漸開始西斜。
“連昊,元樂軒祈呢?”
薛連昊普一步進正廳,便聽到廳內傳來一道熟悉卻又帶著陌生的聲音。聲音中盡管掩飾的很好,但他還是聽出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
“走了。”
“什麼意思?”拓跋楓宇倏的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抹淩厲。
薛連昊沒有回答,而是出乎意料的直視著麵前的拓跋楓宇,“雲都傳出來的消息,我一直不信,可是今日......”
“你見到她了?”
從薛連昊的語氣中,拓跋楓宇斷定他是見過雲希了,於是,聲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加大了一分,“她在哪?”
不過是短短一月的分離,但拓跋楓宇卻徒然覺得已有一年那麼漫長。沒有人知道,這一路追尋而來卻找不到她,他是何種心情。
不得不在這一刻承認,六年的夫妻,他對她,不僅隻有恨而已,還有......
“走了。”
“你放走了他們?”
黑眸中刹那間斂去了所有的情緒,隻餘下一抹讓人無法直視的冷凝,連帶著空氣也在這一處絲絲凝結下來。
“是。”薛連昊毫不猶豫的承認道,“也許作為帝王,你做的這一切都沒有錯。但是你不要忘了,她是你結發六年的妻子,這雲國的半壁江山,是她一手為你打下來的,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讓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