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閉上眼,雲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愜意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平和,因為她知道,在不久之後,將再無現在的寧靜可言。
——拓跋楓宇,還記得我當日說過的話麼?
——今日我雲希能用這雙手在六年時間內為你打下雲國這半壁江山,他日,即使沒有這雙手,我也一樣可以踏、平、了、你、的、江、山。
——拓跋楓宇,相信這一天不會等很久了,你以為滅了雲氏一族,挑斷了我的手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麼?那麼,我告訴你,隻要是我雲希想做的,便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當日沒有殺我,將會是你今生最大的悔恨。
雲希緩緩的睜開緊閉的雙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刹時如羽翼般在柔和的晨光下煽動著掀開,紅唇輕勾,慢慢的對著東升的旭日抿唇一笑。
傾城的笑容,唯美流瀉了一地,可若仔細看,便可以看到一股不可忽視的寒意凝結在那笑容之上,徒然讓那笑帶上了一絲令人不寒而粟的冷冽。
“踏踏踏......”
突然,兩道快步而來的腳步聲,打破了雲希正享受著的寧靜。
“百裏姑娘,這位是明貴妃身邊的貴公公。”年邁的管家站定腳步後,對著雲希恭敬的行了一禮,複而指著自己身側的太監說道。
管家話音剛落,那太監便上前了一步,同樣對著雲希行了一禮。
雲希早在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的時候,就斂去了前一刻臉上所有的神情,平靜的眼眸,淡淡的望向麵前這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太監。
那夜在崖洞,元樂軒洺說那個黑衣人就是他母妃身邊的太監貴公公,那麼,不就是麵前這一位了麼?
看身形,確實是很像。
那日,完全是看著元樂軒洺的份上,她才會放過她,也一直未將那件事放在心上,可她現在派了人前來,又是要做什麼呢?雲希心中暗暗思忖著,麵上卻笑道,“貴公公,請問你找我何事?”
在宮內謀生的人,首先要學會的,便是察言觀色,貴喜在這方麵可算是翹首,所以,雲希那一抹‘異樣’的打量目光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他準確無誤的撲捉到了。頓時,心中一凜,她,認出了自己。
可見麵前的人一點也沒有要點破的意思,於是,維持著鎮定,麵上更是分毫未露,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雲希般,“百裏姑娘,明貴妃請你到宮中一敘。”
“現在?”雲希聞言,微微眯了眯眼。
“是,現在。”
明貴妃派了太監前來相‘請’,雲希自是不好亦不能拒絕。於是,和管家交代一番,隨著貴喜進宮而去。
......
富麗堂皇的貴妃宮,每一磚每一瓦,無不透露著一股貴氣。
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半,明焉然緩緩放下,似乎這才看到了站在殿內的雲希般說道,“百裏姑娘,你來了,貴喜怎麼也不通報一下。”
站在一旁的貴喜急忙垂下頭,“是奴才的不是。”
雲希看著明焉嵐,又餘光瞥了一眼貴喜,他們倒是配合的很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便將進來之時的通報給抹殺了,白白讓她在殿內空站了這麼久。
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既然來了,便也不在乎她的這一個‘下馬威’,“是我不想打擾了貴妃品茶的雅興,所以沒有讓貴公公稟報。”
“哪有什麼品茶的雅興。”
明焉嵐笑道,並在說話間不動聲色的斜了一眼貴喜,貴喜收到,悄然退去。直到看到貴喜離開後,明焉嵐複繼續道,“百裏姑娘快請坐吧,可別一直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