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什麼吧,本來就黑漆漆的,大家又一聲不吭,感覺有點難受……”麒零小聲嘟囔著。
“那我弄一點光線出來?”銀塵對著黑暗裏麒零模糊的輪廓,溫柔地問道。
“好啊。”麒零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一麵小小的銅鏡從空氣裏浮現出來,鏡麵發出“嗡——嗡——”的聲音,同時釋放出柔和的光線,光線照耀著銀塵懸空托起還未收回的纖細手指,冷白的光線下,他的手指仿佛玉石雕刻而成,白皙而溫潤。
鬼山蓮泉和天束幽花的臉也在光線裏浮現出來,她們看起來都有一些疲憊。
“銀塵,這是什麼魂器啊?”麒零小心翼翼地往銀塵身邊挪過去,他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銅鏡,小聲地問道。
“這是一麵護心鏡,能抵禦所有對心髒的致命攻擊,無論是來自元素魂術還是鈍重的物理硬傷,都能為你‘抵消一命’,但是也隻有一次抵擋的作用,再次攻擊就無效了,所以,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魂器,因此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名字,曆史上也沒有記載。有趣的是,在找到這麵護心鏡的時候,我發現它一到晚上就會釋放柔和的光亮,所以我也經常用它來照明。”銀塵看著麒零臉上微微露出的好奇神色,柔聲向他解釋道。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坐在遠處的蓮泉突然開口,她看著銀塵,目光裏有一些遲疑。
“你問。”
“之前在永生島大戰的時候,你似乎使用了傳說中的女神的裙擺,來保護麒零和幽花?我沒有看錯吧?”
“對,那是我的魂器之一。”
“可是……女神的裙擺應該是屬於特蕾婭的魂器吧?怎麼會在你手裏?那現在特蕾婭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紗裙,又是什麼?在島嶼深處的洞穴裏,她身上這件裙子幾乎要了我的命。”鬼山蓮泉看著銀塵,目光定定地鎖牢在他臉上,問,“你和特蕾婭又是什麼關係?”
“我所使用的,隻是曾經特蕾婭的這麵‘盾牌’被擊碎後掉落的殘片,雖然具有部分女神裙擺的功能,但是能夠抵擋的衝擊非常有限……”銀塵看著蓮泉,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可是……”鬼山蓮泉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麼措辭,“以我的對陣經驗來說,女神的裙擺雖然看起來是柔軟的絲綢質地,但是卻有著近乎堅不可摧的韌性,普通的刀劍根本無法將其切割,更別提所有遠程類的攻擊武器了,它能做到完全免疫,你是用什麼魂器將女神裙擺擊碎的?”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銀塵低下頭,他的目光裏有一些痛苦,他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一些碎片,像是鋒利的金屬薄片,在他的記憶裏飛快地穿梭切割著,所過之處,翻起無數道血淋淋的傷口。
鬼山蓮泉看著銀塵的表情,沒有繼續問下去。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換了話題:“那麒零呢?”
“我?我怎麼了?”麒零有點不是很明白,話題怎麼會跳到了他這裏。
“……你之前和我一起在魂塚裏取得的魂器,是一把……嗯,怎麼說呢,我形容不好……”鬼山蓮泉微微皺著眉頭。
“是一把沒啥用的破劍,斷了一半。我一直為這個事情糾結呢。”麒零歎了口氣,“還好我的天賦是無限魂器,否則,要是我的魂器就這一把,我得鬱悶致死。”
“可是,銀塵,你仔細看過這把半刃巨劍嗎?它上麵的花紋極其複古,而且,裝飾風格和亞斯藍固有的武器美學風格完全不是一個體係,看起來,不像是水源的東西……以你的閱曆和見聞來說,你覺得麒零這把魂器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因為之前我們被祝福纏住的時候,我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似乎覺得這把劍……”鬼山蓮泉說到這裏,沒有繼續。她看著銀塵,等待著他的回答。
銀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氛圍再次沉默下來。
“對了幽花,之前你給我的那幾件魂器,你說你去查一下它們的功能,你查到了嗎?我還不知道它們究竟能做什麼呢。”麒零看大家都不說話,於是想了想,找了個話題,衝天束幽花問道。
“沒有查到。”天束幽花淡淡地回答。
鬼山蓮泉和銀塵輕輕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接話。
龐然大物般的海銀,朝著越來越深的黑暗海底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