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惡虎大叫一聲,整個人都倒飛入了身後的叢林中,就仿佛是被人大力一腳直踹在了臉上,隻聽得喀嚓連聲,也不知道飛行過程中撞斷了多少株古木。而他手中的葫蘆還詭異的懸停在原處,接著轟然炸裂,裏麵湧出大團黃氣圍繞著一點深濃的星黃,倏然前飛,穿過門縫後消失不見!
這一點精心煉製的息壤,竟然會被強行收納了去!
朱海張大了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就連外麵的那一幹人也全部呆住。
反侮!
這法寶乃是純正的土性質,在本原上直克包圍著屋子裏的水係術法!但是不僅沒有破陣,反被收了去!這種本來先天上弱勢的強力反撲,就被稱作反侮!這淡黃葫蘆中的息壤乃是由道行天尊親手煉製,縱然是門徒施為,其威力也不可小窺!單是要在它的攻擊麵前保得不失,已需要數倍的修為,何況是將之反侮收納!由此可見,內中主持陣法那人的實力,實在是已高到了令人不可想象的地步!
“怎麼辦?”此時望向玄如的目光,十之八九都在等他拿著主意。這時候的他們,已是神搖心悸,鬥誌動蕩,哪裏有來時半分的意氣飛揚?誰都知道麵前不是一隻想象中的軟柿子,而是一塊鐵板!
還是很厚的那種。
玄如茫然環顧四周,金吒木吒轉頭四顧,好似天邊出現了什麼奇景,那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遠遠的同自己這群人拉開了距離,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似乎早就入定。本來驕傲異常的薛惡虎已是很沒風度的坐在地上,扁著嘴顫著手在擦鼻血,看樣子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
“是進?還是退?”玄如知道,此時能倚賴的隻有自己了。
退回去,則很有可能導致正身懷喪徒之痛的的師尊,將怒火宣泄到自己的頭上。事實上無當聖母本來就是一個暴躁的人。恰好被那白澤生吞了的,又是她最器重的弟子之一!
繼續進的話,那最好的下場都是被碰得頭破血流!最壞的可能……自然是送命。有著那薛惡虎的前車之鑒。玄如實在是沒有再上前的勇氣。
於是一幹人便僵持在那裏,既沒有人敢說走,也沒有願上的,好在養氣培元乃是這幾位每日裏必修的功課,一時間還不至於無事可做。
這時候,忽然起了風。
雖然眾人都沒有感受到空氣的流動,但遠方已有著強勁的破空聲卷來,它似在極其深遠的地方孕育,夾攜著瘋狂。仿佛整個天空都被其中飛揚的塵土掩蔽了。這陣風依稀是要尋找著什麼,它盤旋著,把光線和時間全部籠罩在其中,似乎要吞噬掉所有膽敢擋在它麵前的東西!
玄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了整衣冠,舉手從袖口裏射出了一道幽豔的火。那火成線狀扶搖上天,仿佛在天地間由下自上的劃出了個“1”字。在漆黑的天幕裏渲染出一道絢麗的風景。
緊接著,狂風已是襲卷而至,眾人被吹得東倒西歪,頭目難睜,風勢如此猛惡之下,朱海卻分明留意到,那無數枝葉塵土,竟是吹不進小院三尺之內,少傾天上冉冉落下一名穿玄的道姑,渾身上下黑霧彌散,也看不清臉容,但那玄如已跪倒在地道:
“弟子恭迎師叔。”
這道姑腳踏風雲,人未至,風先抵,乃是無當聖母的知交涵芝仙了,她道行深厚,隱然為無當聖母的一大助力。偏生昨夜被白澤所殺之人中,就正好有一名與她有夙緣,因而特地拜在無當門下的晚輩,沒想到會慘死在這東昆侖上,如何不怒氣勃發?見那上峰擒人的玄如遲遲未歸,自然就主動前來,要親手將這小子揪將出來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