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朱海卻並不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見眾將士紛紛跪下後,就開始宣讀聖旨,隻是他朗讀旨意倒也罷了,還在點將台上走來走去,多停留在跪拜著的龍環身前,甚至有幾次故意起足時候,將灰泥踢到了他的臉上,將這鹵莽悍將的火氣撩撥得蓬勃滿胸,直咬得牙齒“咯咯“作響。若不是旁邊周紀將其死死拉住,相信早已跳將起來拔刀相向!
“……….朕之三子,忠勤勇奮,特令其在軍中擇三千勇士帳前聽調。”
聖旨裏的這句話一念出來,下麵人盡皆嘩然:原來是來咱們這裏挑人的啊。這些甲士在這裏呆了一年多,渾身上下被憋得發了慌,加上得知了台上這位乃是當今的的三殿下,十停中倒有七停人神情振奮。
朱海徐徐念完後,周紀拜了三拜,雙手正想接過聖旨,誰知朱海卻將其收了起來,冷漠的道:
“接旨的應該是張桂芳將軍,你區區一個牙門將,還沒有這資格。”
他如此一說,立即弄得周紀本來預謀好的發難胎死腹中,他的思維急轉之時,忽聽朱海淡淡的道:
“王上的旨意,將軍可是聽好了,就請將全軍的花名冊拿出來吧,我要選人了。”
周紀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區區一個牙門將,怎會有這東西?殿下還得去找張桂芳大帥。”
這話分明是在還擊朱海先前針對他的言語。朱海卻絲毫不以為忤,微笑道:
“那就請將軍將統率的本部軍馬花名冊交出來。”
“花名冊乃是軍中機密,不能隨意交予外人。”周紀冷笑道,他先前也給迫出了火,難得能找回場子一次,如何肯就範?
朱海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本侯乃是王上親子!奉王令而來!你將我視作外人?那麼誰才是你的主上?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敢宣諸於口!莫非飛虎軍當真是武成王的私軍麼?”
周紀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兒,但此時就範,一來未完成武成王的將令,二來則實在不甘心。幹脆將兩手一拍耍起了無賴:
“三殿下卻是不知,我麾下的花名冊乃是掌握在隨軍文吏手上,其人已回家省親,我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朱海微微閉上眼睛,安詳的道:
“請周將軍將麾下甲士的花名冊交出來。”
“沒有。”周紀將心一橫--------心中想道:我他娘的就不信你這就帶了一個人來的小白臉能把老子俅給咬了。
“很好。”朱海溫和的點頭,然後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走了上前去。黑暗裏,隱約湧出一層黑霧籠罩在他的雙手上,接著忽然/一下子/猛的伸手,扭住,周紀的脖子,將之向後扳了過去。
“卡裂”的輕響了一聲,周紀雙目圓睜,舌頭吐了出來!他一直到死,都沒有想到這三殿下竟敢在這點將台上出手殺他!並且竟能一出手,就殺了他!
---------那並不響亮的清脆骨折聲,卻令人心悸直到膽寒的地步,幾乎成了台上將領連續數十日裏縈繞不去的夢魘!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笑眯眯的三殿下,行事狠決到如此地步,竟敢當著數萬將士的麵,在台上當麵虐殺武成王黃飛虎的心腹大將!
而且,還是兩員!
另外一人,當然是暴怒的龍環!
他是第一個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怒吼一聲就向朱海撲上去,並在那一瞬間條件反射似的拔出了腰間的刀。此時畢竟是在黑夜裏,若說台下的將士絕大部分先前隻看到了三殿下走到了周紀的身前,似乎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
但是!龍環咆哮怒吼著,龐大若熊羆一般的身軀,將他拔刀撲斬的動作清楚的表現了出來,除了瞎子之外,任何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台下頓時一片驚呼!不少人的心裏都冰涼一片,甚至哪怕是在台上的將領,其中也有想要衝上前,去拿自己的身軀擋住這勢大力沉一刀的想法!
朱海,畢竟是三殿下。
是大商血脈!是王上的兒子!
他若是死在這裏,隻怕在場的人盡數被暴怒的紂王貶為奴隸,都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