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能力幹涉外麵的事,佟雨筠便更加淡然處之。
要不與酆允芷說起孩子經,便是一個人在屋裏繼續完成那件快要結尾的毛衣,原是送給酆允之的,後為了鋪子上的事想送給酆允祥,而到現在,她全當作是打發時間而已,送誰其實已經不重要。
不過酆允芷為感激她又救了自己,在哥哥沒有回來的日子裏,天天的陪在她身為解悶兒。
隻是像她這樣的大家閨秀也知道外麵發生了大事,本是說兩個人在一起說話熱鬧一點,可是長長的時間下來卻誰也沒有吭聲,又到了晚膳時候,青蓉就進來稟道:“奶奶,兩位姨娘又來請安了。”
自從她這次回來後,卉蘭與舞幽便常來她這裏請安,估計是在她走這段時間,老太君找不到人發泄怒氣,便拿了她二人的禮數解氣,於是像這晨昏定省全了按禮製而為,卻讓她有些吃不消。
“讓她們進來吧。”
美豔四射的舞幽走在前麵,才看到她就熱絡的笑起來問安:“……也應該出來走一走,晚上外麵的空氣別提多清新了。”而卉蘭就木偶般的福了禮,沉默的站在一旁,眉眼總是低垂著。
佟雨筠隻微微的笑了笑,後全聽舞幽說話了,她便隻當個聽眾而已,屋裏壓抑的氣氛因為舞幽而活絡了些,酆允芷倒也笑著附和了幾聲,她們這些女人不會談朝中政事,自然都輕鬆了很多。
而就在這時,外房門上的粗使丫頭來稟道:“……剛剛得到一則嚇死人的消息,聽說國舅府發生了命案,死的是魯老夫人,而歹徒卻冒似國公府的六老爺……”要說是嚇,不如說是驚到了,國公府的六老爺是將軍出生,與這歹徒二字定然八杆子也打不著的關係。
看過佟雨筠的臉色後,舞幽殷勤不減的笑道:“這事兒多半是外頭人亂傳的,豈能當真相信,要不然待爺回來大家都問問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看她歡喜的臉色,倒似在說非常期望此事作真。
驚心過後,佟雨筠就笑了笑,隻把話頭引到酆允之身上,然後聊了幾句,聽她咳嗽了幾聲似不舒服,言辭中瞞是對酆允之的想念,於是笑笑的就答應了舞幽,今夜就讓酆允之去看看她,這才轟走了這兩個人。
隻是離開了的時候,佟雨筠才仔細的看了眼卉蘭,卻見她整個人都有些昏不守舍,沉默的就似個隱形人。
盼香便道明兩位姨娘間的爭鬥,當然是舞幽取勝,卉蘭落敗了,不過提醒佟雨筠,“……她很八麵玲瓏,您走的這段時間,竹居上下可都圍著她打轉,就拿金媽媽來說吧,現在已從我這裏要了過去,看她們那樣,我也就答應了。”笑了笑,佟雨筠聞聲也笑了起來,府裏事物有盼香在,她是一點也不擔心。
而至於那個男人,既然明知得不到的,何必去想更多,不過隨遇而安罷了,若有了他在身邊,她的生活會更如意的話,就算多了些其他的負加,也有可不可,無所謂了。
酆允之果然在今夜回來了,不過就是進門了,他仍在想著朝中之事,消息是送給了周恪,看今日右相的言辭,他可以斷言,對方確實是要另立新君了才是,那麼舊的不去新的又怎麼來……他不由得想到了那緊急軍情作的幌子,所有人都不糊塗,許些日子下來,這軍情再緊張也看不到軍隊有所行動,太皇太後手握兵權卻仍不說話,現在必然全對那軍情有所懷疑了。
這個關口,怕是國公府要打鐵趁熱了……正如是思忖著,東廂房裏綢兒急急的就向他跑過來,“四爺,舞姨娘這會子咳嗽的厲害,求爺趕快去看看吧……”
隨侍在後的汪貴生立時看到他臉色沉了下來,不由得多往東廂房裏看了一眼,果真聽到裏麵有人咳嗽的厲害,那畢竟是爺的妾室姨娘,似乎不去看看有點說不過去?
酆允之抬步就轉入了東廂,並未多問綢兒一聲,而汪貴生本要跟隨,卻被綢兒堵在了外麵,“……舞姨娘的閨房,你怎好進去?”他不好進去,難道綢兒也不好進,隻看她也就守在門口,根本沒有隨侍在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