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有繁華精致紋路的細長木棒在沙盤上指指點點,代表著敵我雙方兵力的雙色小木塊陸陸續續地倒下,最終推導出來的結果一如之前的七次讓拜爾公爵皺緊了眉頭。
戰事陷入了僵局,不利的僵局,拜爾公爵的軍隊已經卡在當前的戰線上半個月了,每天都在消耗著大量的糧草,傷亡數量也在日漸增加,可已經占下的地區不但跟拜爾公爵的最低可接受限度相差甚遠,還全都是意義不大的雞肋之地,防守都不好防守。
在戰事開始的時候,拜爾公爵是準備與修頓公爵分吃黑寡婦留下的大蛋糕,或許占多點,或許占少點,打下來之後進行一場談判,最終得到互相滿意的結果,可事情的發展卻一再脫離拜爾公爵的計劃。
先是冒出來了一個黑寡婦的表弟試圖從兩位大公爵的虎口下吞下整個蛋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隻要兩位大公爵的軍隊繼續進攻,不自量力的威爾森“伯爵”就是擋在車間的蟲子,必將被碾成爛泥。一開始也似乎是這個樣子,但原效忠於黑寡婦的官吏和軍隊居然紛紛認可了威爾森這個無名之輩,那些零散的商人、小貴族也表示支持,這一下子就給大蛋糕上罩了一層倒刺。
單純原隸屬於黑寡婦的軍隊抵擋不過是增加了一點阻礙,兩位大公爵鐵了心要吃掉這塊蛋糕,沒了黑寡婦這根主心骨的伯爵領勢力是支撐不了的,然而讓拜爾公爵胃疼的是,修頓公爵居然在占下不過四分之一的區域後就停下不動了。
於是藏著荊棘的蛋糕變成了摻石頭的黑麵包,每一口都會嗑嘣大牙,最終拜爾公爵的軍隊就卡在了現在這條戰線上,進退不得。就在拜爾公爵皺緊眉頭思考對策的時候,一封來自後方,他的城堡,他的兒子親筆的急信被送進了他的帳篷。
許久之後,拜爾公爵下達了罷兵的指令,委任親信的騎士負責拖延和談,自己帶上了一隊親衛便輕裝出發,趕回他的城堡。
……
伊莎貝拉小口小口的品嚐著史丹利-公爵之子送上的“美味魚子醬”,麵對史丹利那如火的熱情,她終究沒說出這東西吃起來還不如烤螞蚱的評價,配餐的紅酒倒是非常不錯,喝多了兩口的伊莎貝拉臉色更顯紅潤,連史丹利那其實很糟糕的幽默段子聽起來也沒那麼聒噪了。
“史丹利,我來到這裏八天,城堡後麵天天都在冒著令人難受的黑煙,我覺得鼻子都要壞掉了,你是怎麼忍受下來的?”看到城堡後方再次飄起的黑煙,伊莎貝拉既有不滿,又是好奇的發問,寶石般透亮的淺藍色瞳孔裏映著史丹利還有些稚嫩的臉。
沉醉於伊莎貝拉酒後越發豔麗嬌容中的史丹利完全忘記了保密,大大咧咧的揮揮手:“哦,那個我也覺得很難受,再過些天完成後應該就不會再有了。”
“完成?”伊莎貝拉又抿了一點紫紅的葡萄酒液,酒精的作用下,連聲音都活潑了幾度,“完成什麼?”
“我也不是很明白那些工匠想做什麼,連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到這個,史丹利確實不知道,他的父親並未說過那些會爆裂的沉重鋼筒究竟是要做何用處,“也許你可以……”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史丹利的話語,他很熟悉這個腳步聲,那是他的父親,拜爾公爵踩著牛皮靴走出的獨有步調,“伊莎貝莎公主,真是好久不見了,沒在城堡迎接你的到來真是失禮了。”
“哦,請不要這麼說,親愛的叔父。沒有打招呼就跑了過來,是我失禮了,另外,我的父親和母親要我代他們向您問好,祝您健康。”伊莎貝拉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行了個淑女禮,十足的乖巧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