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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哀鳴了一聲,就像少年衝了過去,少女厲聲喝道:“仙兒,回來!”白狐回頭哀傷地看了少女一眼,見少女目光嚴厲,不敢違抗,就委屈地退了回來。
少女右手一探,把白狐抱在懷裏,輕輕地吻了吻白狐的嬌小的頭,慢慢地撫挲著它那一身光滑的皮毛,臉上卻是一付無動於衷、冷酷的表情,隻有懷中那隻白狐,呆呆地望著雪地裏的少年,眼裏泛出了點點淚花。
躺在遠處雪地裏的少年突地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白狐的眼睛中立馬射出一股無比驚喜的光芒來,緊緊地盯著少年,少年又蠕動了幾下,一抬頭呼地噴出了一口鮮血,砰地一聲又倒了下去。
緊接著,就傳來少年一陣劇烈的幹咳,少年兩隻手顫巍巍地撐著地,慢慢地坐了起來,少年摔得七暈八素的,兩眼迷茫地看著少女和白狐,似乎還沒有清醒。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空洞的眼中才有了一絲活氣,他兩眼緊緊地盯著摟抱在一起的少女主仆,似乎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少年兩眼頓時射出一股惡狠狠的光芒來,這種充滿仇恨的目光,讓少女心裏一抖,竟有點膽怯起來。
少年兩隻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積雪覆蓋的草坪極其濕滑,少年明顯受了傷,可能是傷後無力,顫顫嗦嗦地剛剛支起上身,手上一軟,腳下一滑,又摔倒在地。
少年裹了一身的雪漬,鼻子眼睛都讓雪糊得一塌糊塗,少年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又頑強地撐起身體,想要再次爬起來。他撐在地上的兩條手臂似乎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現出吃力的樣子,身體也彎得像一張弓一樣,額頭上冷汗直冒,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直往雪地裏滾,盡管如此還是沒有放棄爬起來的打算。
少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一翻身終於坐了起來,恰好旁邊的積雪堆裏有一根露了一截頭的木棒,少年伸手抓住木棍,把木棒從雪堆裏拖了出來,靠著木棒的支撐慢慢地站了起來。
此時的少年滿臉汙穢,瞪著一雙泛紅的眼睛,身上裹滿了泥土和雪渣,形如厲鬼一般,實在讓人感到恐懼。少年拖著木棒,殺氣騰騰地,腳步蹣跚地一步一步向少女走了過來。
少女驚愕地看著少年,也不知是否是嚇呆了,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一時之間,山穀之中陰風颯颯,如同死一般地沉寂。隻有少年那沉重的“哢嚓”、“哢嚓的腳步聲,步步似乎都踩在人的心尖上,少年的腳步響一聲,少女臉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地跳一下,心裏肯定有說不出的恐懼。
少年走到了離少女約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獰惡地怒視著少女,呼地一下掄圓了手中的木棒。就在這緊要關頭,少女懷中的白狐望著少年突然哀鳴了一聲。
少年一愣,猛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棒打下去,很有可能連白狐也打死了,說實話,他對這隻靈狐異常喜愛,不禁有些猶豫起來,機會稍縱即逝,少女突然就清醒了,毫不客氣地推出了一掌。
少年立即就覺得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向自己撞來,一下子把他又擊飛了出去,“砰”地一聲重重地跌了地上,直跌了個四仰八叉、滿嘴是泥。
還沒等少年爬起來,突覺得脖子上突然一緊,他下意識地抬手往脖子上一抓,觸手異常柔軟,原來纏在他脖子上的居然是一條綢帶。
少女把綢帶一緊,就像拖一條死狗似地,把少年給拖了回來,少女殺心大起,發力狠狠地勒著少年的脖子,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少年的呼吸受阻,臉色立馬就變得紫漲起來,他雙手拚命地拉扯著勒在脖子上的那條綢帶,想要騰出一點空隙,把堵在喉口的那口氣給放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你拉我奪展開了激烈的生死之搏,少年如何是少女對手,完全憑著一股強烈的求生意誌苦苦地堅持著。沒多久,少年就覺得脖子的綢帶越來越緊,全身上下就像充滿了氣的氣球似地,漲得實在難受極了,手腳發軟,眼前金星飄舞,意識也開始迷糊了。
這種情形可急壞了旁邊的白狐,它圍在少女的身前上跳下躥,不停地哀叫著,似乎在懇求自己的小主人放過少年,少女根本不予理睬,隻是不停地催動著內力,把手上的勁力增大,這次她是惱羞成怒,堅決要殺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