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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中雙刀砍出,小妖狐猝不及防,就在這萬分危急之時,小妖狐的懷中突地冒出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橫眉怒目地看著杜懷中,這怪物長得異常猙獰,一張骷髏臉上毛茸茸的,眼睛發綠,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由於太過突兀,杜懷中隻驚得魂飛魄散,“阿”地一聲慘叫,反而“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柳風庭一怔,還以為杜懷中遭了毒手,就這麼一瞬間,小妖狐一見有機可乘,急速地一劍刺來,柳風庭胸口中劍,撲地便倒,要說柳風庭的武功,小妖狐取勝都難,怎麼也不會讓她刺中,可是這一次柳風庭關心自己兄弟,亂了章法,反遭了小妖狐的毒手。
白狐原本就是神物,通曉變幻之術,一直躲在小妖狐懷裏,此時變了鬼臉冒出來嚇人,就等於伏了一隻奇兵。白狐突然現身,猝然之中杜懷中哪裏分得清是狐還是鬼,嚇得厲聲尖叫,分了柳風庭的心,反而把柳風庭給搭進去了。
小妖狐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取得了勝利,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一時大喜過望,哈地一聲狂笑起來。笑畢,回手一劍就向杜懷中刺來,她要趁此機會殺了杜懷中,可是劍到中途,胸口突然一疼,手臂上卻半點力氣也沒有,那劍無論如何也刺不出去了……
小妖狐臉色青紫,目光猙獰,右手很努力地舉著那把軟劍,想要把暈過去的杜懷中殺掉,不過那劍身搖晃得實在太厲害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刺一劍了。
小妖狐並不甘心,也不想就此放棄,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想要凝聚體內的最後一點內力,把杜懷中給殺了,她心裏清楚此時不抓住機會殺了杜懷中,一旦杜懷中醒來,死的就是她和這個傻小子。
誰知這一吸氣,反而牽動體內的傷口,小妖狐眼前一陣金星飛舞,喉口一甜,“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便直挺挺地從辛無病肩上滾了下來,昏厥了過去。
原來小妖狐被時不嫌封了穴位,周身氣流運動本來就不順暢,此番激烈的苦戰,強行催動體內的內力,導致內力消耗巨大,到這個時候體內早已空蕩蕩的了,她再次強行去凝聚內力,什麼事都有一個過程,這樣用強的後果,反而害了自己。
小妖狐一倒,整個山坡上隻剩下辛無病一個人還完好無損,他毛骨悚然地呆立在那裏,地上觸目驚心的凶殺場麵強烈地刺激著他的眼球,他身上一輕了,那股壓在百會穴上的內力也沒有了,他卻反而站不住身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幹咳起來。
此時早已過了正午了,由於是寒冬臘月,下午的天時較短,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寒風越來越凜冽,在山穀裏低沉地盤旋著,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就像有千萬頭狼在四周湧動,山穀裏本來就陰森森的,這樣一來就顯得更加幽深可怖了。
剛才還殺氣彌漫的草坪上,此時如同死一般的沉寂,辛無病坐在地上,兩隻眼睛空空洞洞的,似乎還沒有從那場驚心動魄的殺戮中緩過氣來。就在此時,不遠處地上的柳風庭顫動了一下,辛無病的眼睛立即落在他身上,射出一股驚喜的光來。
柳風庭的身體又連續地蠕動了幾下,似乎馬上就要清醒過來,辛無病緊張地直起身來,注視著地上的柳風庭,辛無病的神智開始一寸、一寸地恢複,他搖搖晃晃地撐著地麵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向柳風庭走了過去,潛意識裏,他覺得柳風庭還活著。
辛無病來到柳風庭身邊,就見柳風庭胸口血肉糊糊的,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有血水在不斷地湧出。周圍的草坪上,流了一大灘已經變得烏黑的血,積雪之上斑斑點點,猶自觸目驚心。
辛無病手腳無措地看著柳風庭,他對這位柳大叔很有好感,可是他沒有醫術,他不知怎樣去救他,想著柳風庭再不得到救治,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心裏一急,鼻子一酸,眼淚如同噴泉一樣撲簌簌地滾了出來。
辛無病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怎麼也要救活柳大叔,他蹲下身子,從身上扯下一塊布來,想要為柳風庭包紮傷口,但柳風庭的傷太重了,布條纏上去,馬上就被血水浸透了,根本就止不了血。
辛無病感到束手無策,他的救人知識有限,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去處理眼前的情況,隻好又撕布條去纏,柳風庭被辛無病搬動傷口,不由“阿”地一聲痛叫出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辛無病地含著淚歉疚地看著柳風庭輕聲道:“柳…柳…大叔,在下…在下……”柳風庭蒼白的臉上浮出一個淡然地笑意,他示意辛無病把他扶起來,然後靠在辛無病身上,伸手在自己胸口點了幾下,一邊虛弱地道:“謝謝你小兄弟。”
柳風庭止住了血,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昏迷的小妖狐一眼,眼裏突地射出一股淩厲的光芒來,他一把抓住辛無病的手,急促地道:“小兄弟,你聽我說,小妖狐內力耗盡,正是殺她的好機會,你把我的劍拿起來,過去把她殺了。”
辛無病怔怔地看著柳風庭,羞愧地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對不住了柳大哥,在下…在下…知道這…這…小…小…該殺,可是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也不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