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無病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身上還馱著一個姑娘,要是讓她發現自己還光著半個屁股,這還了得,她要說自己圖謀不軌,到時候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個罪名可擔當不起。
辛無病斜眼一瞧,見不遠的路旁有一個高突的石頭,趕忙奔過去也顧不得疼痛,一屁股坐在石頭上麵,這才把小妖狐給放了下來,小妖狐也不知辛無病這是發哪門子神經,就道:“無病哥哥,怎麼不走了?”
辛無病也不回答,卻放下身上的包袱,氣急敗壞地埋著頭翻找了起來,找了半天,辛無病隻找到了娘給他的一個針線包,卻沒有找到用來換洗的褲子。辛無病這才想起,這段時間天氣異常寒冷,他把包袱裏所有的換洗褲子都穿在身上了,也就是說,他身上所有的褲子都讓狼給撕破了。
辛無病不由急得快要哭了,這回算是丟人丟到家了,這餓狼真他媽可惡之極,為啥其它地方不咬,偏偏要往屁股蛋子上咬呢?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辛無病欲哭無淚,呆怔了半晌,眼睛突地落在針線包上,頓時便有了主意,趕忙從包裏翻出來,開始脫自己外麵的長褲,小妖狐本來就是一頭霧水,突見辛無病突然脫起了褲子,心裏又是驚愕又是憤怒,暗自思忖道,難道這小子見我受了傷,就打起壞主意來了?
小妖狐急忙扭開自己的臉,一張臉還是羞得血紅,心裏急速地思索道,要是這小子把褲子脫下來我該怎麼辦?要不要一劍殺了他?可是自己內力用盡,隻怕殺不了他,反被他所害。心裏隻是不停地暗罵,卻又無計可施。
小妖狐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劍,暗暗地凝聚著體內的那一點點稀薄的內力,恨恨地想到,臭小子平時裝得像一個正人君子,原來也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惡賊,這種無恥的惡賊人人得兒誅之,可是真要殺了他,心中竟有千般的不舍,心中實在感到矛盾極了,握著劍也劇烈地顫抖起來。
辛無病脫下自己的那條褲子,見屁股上被狼撕了碗口那麼大一個洞,且染滿了血水,包袱裏又沒有布,就脫下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塊布,縫補了起來。
小妖狐見辛無病半晌沒有動靜,扭過頭一看,見他隻是在縫補褲子,屁股蛋上破了好大的一塊洞,這才明白了原委,一張臉頓時羞得通紅,心裏又好氣又好笑,暗道這些狼也甚為可惡,怎麼就咬到那個地方了呢!
小妖狐終於鬆了一口氣,訕訕地道:“你…你…受傷了,我這裏有金瘡藥,要不要敷一點。”
辛無病隻是埋著頭專心地縫補自己的褲子,也沒有搭腔,過了一會,終於縫好了最後一針,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辛無病不好意思地看了小妖狐一眼道:“你說什麼?”又道:“你看著我幹什麼?還不把眼睛拿開。”這一下子反把小妖狐弄了個大紅臉,心裏暗罵道,這小子真不識趣,還當我喜歡看他似的,心裏雖然這樣說,還是把眼睛拿開了。
辛無病趁機幾下就把褲子胡亂地穿在自己身上,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微笑著歉疚地對小妖狐道:“好了,我們快走吧,不然,一會狼又該追上來了。”
小妖狐斜眼一瞥,就見辛無病坐那石頭之上鮮血淋淋,明顯受了不輕的傷,心中又是感動又是佩服,暗道這小子真是個君子,不過就是太迂腐了,心中對這小子的人品倒有了幾分敬重。
小妖狐想到這裏,就從懷裏摸出一盒金瘡藥道:“你…你還是敷一點金瘡藥吧,我們天山派的金瘡藥很靈的,要不然還要走這麼多路,會很疼的,不過,你別想歪了,這是…這是……”小妖狐本想說是看在辛無病背自己逃命的份上,不過這樣說似乎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就住口不說了。
誰知辛無病根本就不領她的情,滿不在乎地道:“沒事!這點疼不算什麼,我堅持得住。”看都不看她的金瘡藥一眼,蹲下身子道:“我們快走吧!”
小妖狐大急道:“你…你……”突地又冷笑道:“你是怕我用藥害你吧,你真是狗咬呂洞賓……”又賭氣道:“你不用我的藥,我也不要你背,讓狼吃了算了。”
狼群就在身後,辛無病可不敢和她鬧別扭,猶豫了一下,伸手把金瘡藥給接了過來,尷尬地望了一眼小妖狐道:“你把臉轉過去。”
小妖狐一愣,半天才明白了辛無病的意思,又鬧了個大紅臉,嘴裏嘟囔道:“誰稀罕看你啦,嘿!還假正經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還是依言把頭轉了過去,心中卻怦怦地亂跳了起來,想偏過頭去偷偷看看他是怎麼療傷,畢竟抹不開那臉,強忍著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