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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琪不好說什麼,她清楚何大能的性格,何大能看起來像個鄉下憨厚的莊稼人,還以為他好說話,那絕對大錯特錯了,何大能在永樂幫中向來以治幫嚴謹著稱,他隻聽安淮勝的,對那些膽敢冒犯幫規的人,從不心慈手軟,連秦琪對他也十分敬畏。
秦琪就給旁邊的安芷馨丟了個眼色,安芷馨是安家大小姐,何大能不好駁她的麵子,安芷馨自己也看出情形的尷尬,就心領神會地對何大能道:“何叔叔,你這是幹啥?你放開小哥兒,你這樣把他弄疼了。”
秦琪也趁機對安淮勝道:“官人,這小哥兒一看就是個老老實實的鄉下孩子,何護法這是幹啥?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你讓何護法放了他吧。”
秦琪這話裏有明顯的怒氣,安淮勝知妻子甚是心軟,恰好小叫花又和安芷馨年紀相仿,更易激起她的慈母之情,就柔聲安慰秦琪道:“琪妹,何大哥這樣做也是不得已,你放心,他會有分寸的,隻要這小子沒有問題,我們不會難為他的。”
秦琪不好再說,憐惜地看了少年一眼,見少年忒地頑強,雖然疼得渾身顫抖,臉上黃豆般大小的冷汗直滾,硬是不求一聲饒,心中對他更添好感。
何大能見秦琪反對,心中雖然惱怒,也不敢再使力,如果傷了小叫花,自己乃成名的之人,如此對待一個小孩,難免遭人非議,況且,當著幫主和夫人的麵,須不好看。
何大能見奈何不了這小叫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也是說過秦琪聽道:“臭小子,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哪裏都不去,偏偏鑽到這桃林之中來了,況且這個地方又沒有村落,你如何行討,難道你是想到這裏摘桃子吃嗎?”
何大能這話裏明顯有嘲弄之意,這陽春三月,桃花正開,何來桃子?眾護衛原來見何大能對付一個小叫花,心裏均不以為然,何大能如此一提醒,眾護衛頓時覺得這小叫花出現得的確蹊蹺,就有人道:“小叫花,你還是老老實實說吧,免得受苦!”
也有人趁機討好何大能道:“小叫花,你可知道你麵前站的是誰嗎?你想欺騙於他,這不是自己找死嗎?何護法他老人家可是火眼金睛,諒你一個小叫花如何是他對手,還是一五一十地招了吧。”
少年結結巴巴地怒道:“在…在下…招什麼?在下要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在下也不是小叫花,在下有手有腳,幹麼要向別人乞討,在下就是餓死,也不會丟了父母的臉的!”
少年是讀書人,頗知廉恥,日子過得雖然艱辛,但從不向人乞討,即使從四川出來,千裏迢迢,也是邊走邊打短工,掙自己的一口飯吃,此時眾人異口同聲都叫他“小叫花”,叫他如何不怒。
有人打諢道:“咦,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竟敢出言不遜,何護法,你把這小子交給我們,老子把他那一張臭嘴給撕了,看他還牛不牛!”
秦琪見這些護衛一個個摩拳擦掌,心知這些人比何大能更加粗魯,下手不知輕重,要是小叫花落在他們手中,就有罪受了。趕忙站起身來,款款地走到何大能麵前,輕聲道:“何護法,這孩子十分倔強,讓我來問他好不好?”
秦琪乃幫主夫人,何大能如何敢不聽,隻得答應了一聲“是!夫人。”放開了小叫花的手,站到一旁,卻暗暗吸了一口氣,把兩隻手擺在身前,蓄勢待發,隻要小叫花稍有異動,自己立馬一掌斃了他。
秦琪掏出一張手帕,憐憫地把小乞丐臉上的汗擦幹淨,柔聲問道:“孩子,你這是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你老老實實給我說,我保你沒事。”
少年對秦琪本來就很尊敬,又見這些人一個個凶巴巴的,對自己充滿敵意,隻有秦琪母女還把他當人看,對他好,聽這夫人的意思是要護著自己,心中對她自然很信任。
少年就給秦琪鞠了一躬道:“夫人,在下受人之托,到鹹陽城的南邊的永樂鎮,找一個叫安淮勝的幫主。”此言一出,眾人心中大震,秦琪回過頭去愕然地望著安淮勝,輕輕地叫了一聲:“勝哥!這…這……”
安淮勝一聽“呼”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兩眼緊緊地盯著小叫花,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小叫花為什麼要指名道姓的找自己?小叫花顯然不認識自己,他說他是受人之托,難道是柳風庭讓他來找自己?這樣說來,華山四傑危也!
安淮勝盯得少年害怕,少年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身子,秦琪柔聲安慰他道:“小哥兒,別怕!”右手輕輕地拉著少年的手,把他拉到安淮勝跟前,指著安淮勝道:“孩子,這就是永樂幫的安幫主,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你就說吧。”
少年狐疑地看了安淮勝一眼,又回頭看了秦琪一眼,見秦琪眼中甚是柔和,滿是鼓勵之光。在少年心中,秦琪溫柔可親,甚是可信,就解下自己的包袱,埋頭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