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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如慵懶地坐在自家的後花園的亭子裏,午後暖洋洋的太陽照在他那較為清秀,又略顯陰憂的臉上,花園裏有幾個小廝和丫鬟在不停地走動。
由於是冬季,花園裏除了一些不落葉的喬木,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景致就顯得有些單調、蕭瑟,白相如的麵前有一張石桌,上麵擺了一些點心和香茗。
突地,園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師爺白旺神色匆匆地趕了進來,白相如抬起眼睛,陰霾地看了他一眼,那白旺趕忙道:“老爺,您吩咐小的查的事,小的已經查過了。”
白相如慢條斯理地道:“你說說看。”
白旺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答道:“回大人,那小子所言不假,眾安橋的瓦子的確有一個叫安芷馨的唱曲的女子,和這小子是表兄妹,他們的班主就是這個張樂人,至於江南書院……這些人口風很緊,不好查得!”
白相如“哦”了一聲,從太師椅裏站起來,背著手在在亭子裏踱來踱去,過了良久,才抬起頭來道:“阿旺,這麼說起來,那小子沒有撒謊,那個叫安芷馨的女子,的確被這**潘鳳姐拘禁了?”
白旺低聲道:“依小的看,八、九不離十,這些**仗著朝廷有人給她們撐腰,啥事都幹得出來。”
白相如點了點頭道:“那張樂人的傷勢咋樣?”
白旺道:“這家夥命大,那刀沒刺在致命處,不過,要想恢複,至少也得半年以上。”
白相如道:“沒死就好,不然這事還真有點麻煩!”
白旺心領神會地道:“老爺,您是說……”
白相如道:“這畢竟是一樁命案,人命關天,稍有差錯,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對本官的名聲有損,隻要這姓張的老小子不死,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白旺道:“老爺高見,隻是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白相如不悅道:“你有事便說,吞吞吐吐幹啥?”
白旺點頭哈腰道:“是!是!小的聽那些公人說,這小子是個練家子,他們說“黑疤瘌”捕捉這小子時,根本就不是這小子的對手,要不是這小子自動放下刀,甘願就擒,“黑疤瘌”不可能拿下他。”
白相如又“哦”了一聲,驚異道:“有這等事?”
白旺點點頭道:“老爺,小人猜測,現今江湖之上幫派多如牛毛,說不定是那家幫派與老爺你結下仇怨,要來敗壞老爺你的名聲,老爺在這件事如果處置不當,不免落人話柄。”
白相如道:“你這小子,這話未免就危言聳聽了,這不過就是一樁命案,哪有那麼玄乎。”
白旺道:“是!是!老爺明察秋毫,不過,此事當如何處理才好?”
白相如思索道:“那江南書院的潘鳳姐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手眼能通天,連當今聖上都對她的江南書院青睞有加,現在乃多事之秋,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白旺點頭道:“老爺高見!”
白相如道:“此事不宜聲張,冷處理最好。”
白旺道:“老爺你是說,將這小子囚禁在獄中,隻說事實真相還未查明,也不判他罪,待風頭過後再作處理。”
白相如點頭道:“你小子夠聰明!”
白旺突道:“老爺,小的有一計,既然這小子是練家子,您老不是頭疼41號監牢鬧鬼這事嗎?”
白相如吃驚道:“你的意思是要把他放到41號監牢去?”
白旺道:“那41號監,近段時間死了很多人,凡是被關進去的人犯,最多不超過三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又查不出來原因,弄得監獄裏謠言四起,有損老爺的威望。”
白相如道:“你的意思是讓他捉鬼?”
白旺點頭道:“老爺你想啊,要是這小子武功能夠捉住那鬼,還不是老爺你的功勞,要是他讓那惡鬼給殺了,對老爺也沒什麼影響,說不定那潘鳳姐會感激老爺您,認為您很會辦事。”
白相如心中暗道,老子和那潘鳳姐早年便是冤家對頭,要是她知曉臨安知府是老夫,還不拔了老夫的皮,抽了老夫的筋,心中雖這樣想,嘴上卻故作沉吟道:“那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