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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無病雖受了阿七一頓搶白,見她言語之中對自己並無反感,又見她神態天真,嬌憨可愛,膽子不覺就大了起來,反正閑著也沒事,就想逗她說話,借此打發無聊的時光。
辛無病就涎著臉道:“阿七妹妹,在下這是瘋話莫?妹妹如此美貌,就是那仙女見了怕也要嫉妒萬分,妹妹知不知沉魚落雁這個典故嗎?說的就是妹妹這種女子。妹妹如此清純之人,怎麼和這臭名遠揚的天山派攪在一起,實在有損妹妹的清譽。”說完,又連聲歎息。
阿七一怔,臉色馬上就變了,半天方勉強道:“辛…辛幫主,求你…求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你在永樂幫總壇中的一舉一動都看在我眼裏,我一直認為你是大英雄大豪傑,你說話怎麼這麼不正經呢?”
阿七又垂著頭結結巴巴地道:“老掌門她…她…其實待我們很好的,我…我在天山派也很…也很…快樂…,你們…你們都說老掌門的壞話,我是死也不肯相信的。”阿七說到這裏,居然聲音哽咽了。
這下輪到辛無病發呆了,他話裏本來就半真半假,想試試阿七對自己的態度。想不到卻觸碰到了阿七的傷痛之處,引發阿七的悲傷,辛無病有些疚愧起來就道:“阿七妹妹,真是對不住了,你就不要悲傷了,在下閉上嘴就是了。”
阿七卻搖搖頭啜泣道:“辛幫主,沒有什麼對不住的,我們天山派名聲不好,這是大家都知曉的,原來我還以為大家誤會我們掌門人了,現在大家都這麼認為,都…都…這麼討厭我們,一定是天山派不好了。”
阿七又抬起眼睛懇切看著辛無病道:“辛…辛幫主……,你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你這麼年輕,我就叫你公子吧,你不要生氣啊。”
辛無病苦笑道:“阿七姑娘,你這話說到哪裏去了,我雖然是幫主,現在不是落到你們手中成了你們的俘虜嗎?還提什麼幫主不幫主的!我也算不上什麼公子,我在鄉下長大,鄉下人隨便慣了,小貓、小狗都是名,你叫我什麼都可以。”
阿七俏臉一紅,輕聲笑道:“辛公子,你說話真有趣,可是你是永樂幫的幫主,老虎死了架子還在呢,要不是我們掌門人暗算你們,你也不會……”
辛無病笑道:“這天山派也不是虛有其名,在下對天山派的武功還是挺佩服的,不過,你們掌門人的為人麼?在下就不敢恭維了。”
阿七承認道:“我知道辛公子其實很厲害的,隻是你身上有傷,我們天山派才占了便宜,公子和我們公主相鬥,我是看見的,你要是好好的…我們…我們……”
辛無病淡淡一笑,顯然不想談這個問題,就道:“阿七姑娘,你是哪裏人?怎麼到了天山?”
阿七臉色一變,哽咽道“辛公子,我也是鄉下人,我是山東人,隨父母逃難到了西域……我是七歲那年上的天山,我娘有病,他們實在養不活我了,就把我送到了天山……”
說到這裏阿七的口氣悲傷起來,她道:“辛公子,你不知道天山上除了我再沒有漢人,一個都沒有,我平時想找個人說說話都不能,我天天聽著他們說回鶻語,我就好害怕,我怕長此以往我就不會說漢話了。”
阿七又道:“爹爹說作為漢人,連漢話都不能說,那是很可恥可悲的,爹爹還說,我們在西域不管怎樣都不能把漢話忘了,不然今後死了也不能見祖宗的。”
阿七哽咽道:“辛公子,我們臥室後麵有一個深深的峽穀,穀裏麵即使是夏天都堆滿了積雪,好冷、好冷的,我們一起學武的那些小姑娘都不敢到那那裏去,那個地方好滑,一不小心掉在穀裏,想爬都爬不上來。她們還說那裏有鬼,大白天的都能聽到鬼叫,我知道她們不敢到那裏去,晚上等他們睡著了就偷偷地溜到穀去,對著穀底偷偷地喊爹爹、喊娘,和他們悄悄說漢話……”
阿七說到這裏已經是淚流滿麵了,辛無病想不到這裏麵還有這麼一個淒美的故事,他動容地望著阿七,阿七又淒涼地道:“後來,老掌門要我教她們說漢話,我才知道老掌門之所以要我上天山,是要我教她們說漢話。”
辛無病心中暗道,原來這些女弟子懂得漢話,是阿七教的,看來老妖狐為了搶奪秘笈,征服我中原武林,可謂用心良苦,早有圖謀了。
阿七淚汪汪地道:“辛公子,我好喜歡和老掌門來中原,見到漢人我就特別親,感覺就像回到了我的家鄉山東。我喜歡聽他們說漢話,隻要一聽他們說漢話,我就像見到了親人,盡管他們說的不是山東話,可是我一看到他們的穿戴,我心裏就莫名其妙的地興奮。這是為什麼呀,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