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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無病拖著那頭死狼,一瘸一拐地走進山洞裏。小妖狐看著他那血糊糊的傷口,失聲道:“好險,菩薩保佑,再遲得半刻那就凶險得緊了。”
辛無病聽她念了一聲菩薩,不免感到又又好氣又好笑。暗道這女子如此心黑手辣,和那狼有什麼區別,如此凶殘的人,還會相信菩薩,這不是莫大的諷刺莫!不由冷冷一笑,把那頭狼拖到一旁,提劍來剝。
小妖狐又關切地道:“你幹麼那麼急,你的腿在流血呢,坐下我給你包紮一下。”這幾句話倒說得十分真誠。誰知那辛無病並不理睬,低下頭去掏出那狼笈草,自己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腿上的傷口。小妖狐見他手法熟練,頗感驚奇地問道:“你幾時學過醫了?”
辛無病不耐煩地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問那麼多幹什麼?還不閉上你的鳥嘴,煩不煩人呢?”小妖狐受了一頓搶白,頓時臉色大變,兩眼一瞪便要發作,不過瞬間又恢複了平靜,低下頭不吭聲了。
辛無病見她委曲求全,倒是有些意料不到,隨即便冷笑一聲,小妖狐的火氣讓他給激發出來了,嘶聲叫道:“你冷笑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恨我就把我殺了。幹麼假惺惺地做好人,小人!偽君子!”
辛無病勃然大怒,手中的劍一挺,一招白虹貫日就向她刺去。誰知那小妖狐竟毫無懼色,挺胸相迎。辛無病見嚇不住她,劍刺到中途,凝劍不刺。
那小妖狐得理不讓人,繼續叫道:“你來呀,怎麼停手了,你算不算個男人,怎麼這麼沒種,你是個男人就一劍刺過來,我要眨巴一下眼睛,不算好漢。”
辛無病氣得渾身發抖,兩眼凶狠地瞪著她,一腳把一根燃著的幹柴踢得飛了起來,嘶聲叫道:“你這小妖女,你殺了我花姑姑,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辛無病一陣亂踢,把地上收集來的柴草,踢得漫天飛舞。辛無病發泄一頓過後,也沒心情再烤狼肉,氣呼呼地進洞子深處練槍法去了,他卻不知道身後的小妖狐早已是淚流滿麵,嘴裏喃喃地道:“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幹麼不殺了我!”
辛無病練到天快黑了,這才消了氣,走出洞子來,見小妖狐已經靠在洞口睡著了。辛無病剝好狼清洗幹淨了,然後砍了兩隻狼腿來烤。小妖狐倚在那岩石上,那一頭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睡得正香。
辛無病隱隱見那小妖狐的臉上還殘留著亮晶晶的淚痕,神態也是十分疲憊和憔悴,心裏就軟了,不想再對她使性子,就扭過頭去在火堆上,加了幾塊幹柴,把那狼腿架在火上烤了起來,一會兒功夫,那狼腿發出了嗤嗤的滴油聲,洞裏也同時彌漫起一股烤肉的香味。
辛無病把狼腿烤好以後,就來叫小妖狐。誰知叫了幾聲她還是閉著眼,根本就不理睬他。辛無病這才知她是在裝睡,心裏就湧起了一股反感的情緒。心道不吃最好,餓死你個小妖女還省了老子一番事。
待了一會兒,那小妖狐還是不睜眼,辛無病又感到棘手起來,要真把小妖女餓死了,也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就把那狼腿放在她身旁,自己抱著狼腿大啃起來,邊吃邊道:“好吃!好吃!滋味硬是要得。”
要是平時,辛無病這麼一引誘,那小妖狐一定會搶過去大吃起來的,可是她還是閉著眼,像一尊菩薩一樣,辛無病才知這小妖狐是真和自己幹上了,辛無病也不想理她,就轉過身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辛無病見小妖狐已經醒了,正扒在洞口觀察外麵狼的動靜,那狼腿卻依然沒有動,好端端地擺在那裏,明明是要自己給她下氣。此時的辛無病滿腦子都是槍法的事,二來也不想搭理她,就進去練槍去了。
辛無病邊練槍邊回憶昨天那三頭狼鬥的情形,他想自己怎麼就會被狼咬了一口,那一招丹鳳朝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他又比劃了一下,琢磨著自己用的那一招丹鳳朝陽應該是沒有錯的,還是自己不熟悉而已,要是自己勁力充足,腳步稍快一點結局就不一樣。看來自己還是貪多求快,被嶽家槍法所記載的武功所迷,沒有好好掌握這一招的要領。
辛無病一旦想通這件事,馬上就把那槍法重新溫習一遍,去體會其中的精妙之處。辛無病這個人的可貴之處,就是時時能反思自己的破綻之處,對招式能舉一反三,一旦想明白了槍法的要領,馬上就設法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