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最是幸福(2 / 2)

輾轉到了衣服批發市場,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地方很大又很雜亂,等我買完衣服出來,天已經黑了,出來的地方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進去的那幢樓,也不是我下車的那條路。

天黑的時候我的方向感就特別弱,此刻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能一路打聽,可是走了一個小時,還沒有走到那條路,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我走錯了方向,此刻正在越走越遠,晚飯沒吃,加上走了那麼多的路,體力早就不支了。

正想著也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繼續找的時候,這才發現錢包不見了,我蹲著馬路邊把包翻了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本來想著省點錢,沒想到現在餓著肚子,不僅不知道怎麼回去了,連錢包也丟了,身無分文,沒有公交卡,就是我找到公交站,我也沒辦法上車,而我完全不知道我在這個城市的哪個角落,路上更是沒什麼車,我連打車都打不到,這個城市於我來說是那麼的陌生,它的語言,它的神經,它的細胞,它的規則,它的一切,我都不了解,攤坐在馬路邊上,眼淚開始不爭氣的往下掉,我第一次感到無助。

就在我哭著不知怎麼辦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陳風,我一邊哭著一邊接了電話。

“喂~江小岸同誌,快出來陪朕用膳!”

陳風還是和平時一樣的語氣,可是我此刻卻沒辦法像平時那樣回答他,而是邊哭邊說,“陳風,我不知道我在哪,我回不去了,我好害怕。”

怕是陳風習慣了我平時一副傲嬌的高嗓門,聽我這般帶著哭腔的低音,肯定也有點意外,“江小岸,你怎麼了?在哪?被欺負了?”

都說人在無助的時候是最脆弱的,被他這麼著急的一問,原本我那已經脆弱的心,更加不堪一擊了,我開始哭的更大聲。就像小孩子摔倒了,本來可能沒什麼大傷,如果身邊沒有人,就會自己爬起來,有點疼但也能忍忍;但是如果有大人在身邊,就會趴在原地開始哭起來,要是大人再問問傷的疼不疼,孩子就會哭的更大聲,我那時就是這樣,像個受傷的小孩子。

“江小岸!你別哭啊,說句話,告訴我你在哪裏?出什麼事情了?”陳風開始吼了起來。

我一邊抽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我出來買衣服,但是現在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了。”

“你先別急,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門牌號,或者路牌,然後告訴我你在什麼路上?”

“陳風,那個,我的錢包也被偷了……”說完這一句,我又開始沒骨氣的哭了起來。

“沒事,你先告訴我你在什麼路上。”

後來陳風在電話裏讓我往西走,走到一個路口,報一個名字,他一直沒有掛掉電話,還不停的講笑話,還說了很多他小時候有趣的事情,慢慢的,我開始不哭了,但心裏還是隱隱的害怕,畢竟路過了兩個公交站都不是我手裏那張紙條上寫的站名,更沒有那上麵的車次。

結果我走了差不多快半小時的時候,沒找到車站,卻看見陳風從出租車裏走了下來。

我呆住了,意外,感動,還因為剛剛的害怕與無助,我又哭了起來。

“喂,小笨蛋,幹嘛又哭了,走,我們回去。”

這一幕,還有這一句,讓我忍不住哭的更大聲了。陳風大概以為我受了什麼委屈,跑過來一邊替我擦眼淚一邊問,“江小岸,誰欺負你了嗎?”

我搖了搖頭,一邊哭一邊說道,“就是有點小感動。”

陳風忽然抱住了我,輕輕的說了句,“沒事了,有我在。”

大概太累,又或許那麼久的無助後,很需要那樣一個擁抱,我沒有掙脫,就那樣任他抱著。

那一刻,我就像是深海中快要溺亡的人,在我不能呼吸,冰冷無助,感到害怕的時候,突然有人握住我的手,帶我浮出海麵,脫離了困境。陳風,就是那棵救命的稻草。

那天以後,想到和他麵對麵都覺得特別的尷尬,但又因為公共課選了同樣的課,又同在一個社團,不免會經常見到,為了避開一切和陳風可能碰到的場合,我開始和同學換課,實在沒人換就請假,我不再去以前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的食堂,即使偶爾在其他食堂遇到,隻要遠遠的看到,我就開始裝沒看到,好幾次飯也沒吃就跑了。

或許是因為那天他的舉動,又或許是我那顆堅硬頑固的心開始變軟了,而我又不想承認。總之,就這樣,差不多大半個月過去了,我和陳風都沒有正麵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