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熱的要命,地上沒有一絲風塵,村道兩旁的河岸,早已幹枯。隻留下一些淤泥,被烘曬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泥瓦片,幾隻大肚青蛙,紛紛的跳上河岸,拚命的向著村道兩邊的莊家地裏,奔竄著,嘶吼著。

就在最後一隻青蛙也奔竄上岸後,一個手提罐子的少年,緩緩的從河道旁,那棵大樹後,一臉憂愁的,走了出來。

此少年,年紀不大,看上去八九歲的樣子,個頭不高,皮膚有些蠟黃,一看就是因為常年營養不良,所造成的,再看看他的穿著,更是樸素至極。

一身麻衣粗布,腳上還裹著一雙破舊的麻布草鞋,似乎隨時都要斷掉,但卻看上去很是幹淨。

此少年名叫王凡,是這東域最外圍的一個小都城——趙國。

趙國雖說是東域不起眼的一個小國,但是勝在人口眾多,物產還算過的去,可是這一兩年,接二連三的七國之爭,再加上常年的幹旱,和一些貪官汙吏的霸權,使得本就不是很富有的趙國子民,更是苦不堪言,大多數百姓靠上山挖野菜和吃樹皮艱難的過火,有的甚至已經餓死街頭,可是這些並沒有引起七國停戰。

而王凡的家,就在趙國更偏遠的一個小縣城——黃縣,大牛村,這裏距離趙國都城較遠,天高皇帝遠,幾年都不會有一個大官來此。

最近幾年,天氣連年幹旱,又有蝗災繁亂,氣候幹燥,百姓顆粒無收,就連很多地主,大官都搬到千裏之外的縣城居住,使得整個黃縣邊緣,就更加顯得地廣人稀。

王凡一家三口,父親是個壯實的中年漢子,名叫王金明,因為常年勞累,使得他看起來有些黝黑,但一身肌肉卻很是健壯,母親則是個瘦弱的中年婦女,姓蔣名紅梅,跟他父親一樣,也是常年勞作在外,一身皮膚顯得很是粗糙。

王凡提著破舊的水瓦罐子,看著遠處,他緩緩的坐下來,撿起一根樹枝,拿在手中,一截截的折的巴巴想。

半響後,他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幹枯的河道,回想剛才跳進村道莊稼地的幾隻青蛙,他神色滿是迷茫,“如果自己能夠像黃先生說的那樣,騰雲駕霧,揮灑雨水,讓這幹旱了幾年的大牛村,甚至整個黃縣,都能夠得到滋潤,讓百姓不再挨餓,讓國家不要在戰亂,該多好啊。

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異想天開逗樂了,隨後他苦笑的搖了搖頭,自己連村莊裏的學堂,都沒有辦法讓他繼續辦下去,何德何能做著老天的雙手,自己還是想想自己以後的路吧。

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像同村的夥伴一樣,跟著村民下地幹活,為了一日三餐的忙碌,也許自己也會像其他孩童一樣,過些年,長大些後,娶妻生子,看著兒孫滿堂,就此了結一生。也許.。

隨即王凡,又再次苦笑搖頭,自己還真越想越天真,此刻自己家窮的,都快要揭不開鍋,村民都要挨餓,自己家能不能挺過這幹旱災荒,又有那家姑娘會看上自己,又會有那位老人讓自己的女子到他家受苦,自己還是想想自己失去上學後,該怎麼繼續學習吧,不要在這裏空做白日夢。

半響後,他再次的抬起頭,似乎是想到什麼,看著遠處的大山,“先生曾近說過,大山那邊很美,可我卻沒有去過,不知山的那邊到底是什麼,自己今生還有機會去看嗎?也許.“

就在王凡,看看這幹枯的河道,聯想著大山的那邊,憧憬這自己以後會不會走出大牛村時,發呆時,一聲呼喚聲從他身後的村子裏傳了出來,清亮而有力。

“小凡”,聲音雖說不是很優美動聽,但卻聽上去,很是和藹可親。

王凡一聽這聲音,就趕忙扔掉手中的樹枝,心中同時一震,“完了,自己隻顧著看幹枯的河道大山,咋把正事給忘記了。”

想到這裏,他撓了撓頭,臉上不好意思一閃而逝,抬起沉重步伐,提著罐子,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本來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學堂裏上課,可是昨天早上,先生跟他們說,今天早上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堂課了。“

當王凡聽到這聲音時,他和村裏的小夥伴都沉默了。他們並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們早就在自家長輩麵前聽說了此事。

在這一堂課上,王凡聽著很是認真,到了最後,好多夥伴都哽咽的哭了,就連最不喜歡聽黃先生講課的狗蛋,今天都格外的認真,而且還全部聽懂了,這也是狗蛋上學以來沒有過的,甚至就連小虎也不偷懶睡覺了,而是認真的盤腿聽講,還聽得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王凡本就這學堂中最聰明的,他明白,這幾年的連年災荒,把村民的積蓄都挖空了,使得村民都家家挨餓,哪還有閑錢拿出來,讓村裏的小孩念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