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到的騎兵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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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在曲子兩三次奏到複縱線時默不作聲。“你本來打算啥時與提到的巴索羅莫·米勒先生結婚呢?”他問。

“很快。”

“多快?”

“下周——啊,是的——情況與我們兩個的完全一樣。有一種阻礙我的奇怪命運籠罩著我,有時我想!他好不容易弄到了結婚證,我寧願如此,這樣就不像——我們的。不過這對於其命運並無任何區別。”

“好不容易弄到了結婚證!該死!”

“別生氣,親愛的約翰。我先前並不知道呀!”

“不,不,我沒生氣。”

“他很好,考慮周到!”

“是呀......當然,我明白你的行為多麼自然——再也沒想到會與我重逢了!那個米勒先生也在這個舞會裏嗎?”

“對。”

克拉克環顧著巴索羅莫,一時又沉默不語了,她偷偷看他一眼,發現他似乎產生了變化。“約翰,你好象不舒服!”她幾乎哭泣起來。“不是因為我吧?”

“哦,親愛的,不是。但不知怎麼,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一刻也不能責備你——我不......這一曲舞長得該死,不是嗎?我們已跳了20分鍾,讓人得不到多少休息。我簡直喘不過氣來。”

“這兒的人就喜歡長長的舞曲。咱們停一下好嗎?或者我讓提琴手停下。”

“哦不,不,我想我能跳完。可是雖然我看起來夠健康的,但自從我長期生病住進斯庫台湖醫院後,身體就絕沒有過去那麼好了。”

“我一點也不知道!”

“你不可能知道,親愛的,因我沒寫信給你。我完全是個傻瓜!”他抽動一下,好象疼痛。“這曲完後我不再跳了。事實上我今天趕了很遠的路,好象有點累。”

毫無疑問軍士長生病了,塞利娜仍然認為是她講的事讓他不好的,所以她感到很痛苦。他突然用一種異樣的聲音說話,她發覺他臉色更加蒼白:“我得坐下。”

他放開她的腰,急忙走到另一間屋裏。她跟上他,發現他在最近的一把椅裏坐下,雙手捧著臉撐在桌子上。

“怎麼啦?”她父親問,他正坐在爐火邊打盹兒。

“約翰不好了......我們打算結婚後去新西蘭的,爸。那是一個可愛的國家!約翰,你想喝點什麼嗎?”

“也許可以喝點荷蘭杜鬆酒,就在樓下,”她父親建議說。“如今它比獲準出售的酒好不了多少。”

“約翰,”她說,臉緊貼著他的臉,抓住他的胳膊。“你想喝點酒或什麼嗎?”

他沒有回答,塞利娜注意到他的耳朵和麵容十分蒼白。她深信他的病情嚴重,越來越驚慌。舞會結束了,她母親走進來,得知了發生的事,仔細看著軍士長。

“千萬別讓他躺在那兒,快把他扶起來,”她說。“把窗旁的椅裏鋪上墊子,讓他躺下休息。”

他們把他的雙手從桌子上弄開,扶起他的頭時發現他的麵色如死人的一般。巴索羅莫·米勒這時走進來,幫著帕多克先生在窗邊弄好一張舒適的睡椅,然後他們便讓克拉克躺在上麵。

他仍然不省人事。“咱們必須請個醫生,”塞利娜說。“啊,親愛的約翰,你怎麼會這樣呢?”

“我覺得他已死了!”帕多克先生低聲說。“他的呼吸連隻山雀的羽毛都吹不動。”

很多人自願要去請醫生,但由於至少需要1小時才能到達那兒,所以好象有點無望了。舞會像它開始一樣不拘形式地結束,可客人們仍遲遲不去,要一直等到醫生趕來。待他到達時軍士長的手足已經涼了,無疑幾乎就在他坐下時死神已降臨到他頭上。

不幸的塞利娜推測說無論如何是因為她告訴了克拉克事情真相,才使他突然崩潰的,而醫生對此堅決否認。他和驗屍官認為這種推測毫無事實根據,他們後來查明了引起克拉克心髒停止跳動的直接原因。他們聲稱說,他在克裏米亞的那個冬天生活貧困,並經曆了其它一些艱難的事情,使他因脂肪變性而致心髒衰弱,加上經過漫長一天的旅行,匆忙乘坐馬車趕來,接著又跳舞累得精疲力竭,這些都足以導致那樣的後果;而她碰巧透露出的那件可悲的事純粹是意外。

然而這一結論並沒消除塞利娜的看法,她認為她的話使他感到震驚,這對於他那受到嚴重損壞的體質是一個直接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