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冬天的夜晚顯得特別寒冷,但是卻擋不住人們逛街的熱情,尤其是在這麼一個周末晚上,到處燈紅酒綠的景象比起白天有過之而不及的熱鬧。夏雨對這麼熱鬧的場麵很是滿意,不,應該是越熱鬧她就越滿意。將袋子裏的衣服和飾品擺放在街邊,夏雨往手上哈了哈氣,等待著顧客上門。
沒錯,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奮鬥代表,為了不浪費周末的大好時光,夏雨正在幹一番大事業——擺地攤。“這什麼破天氣?”她用戴著手套的手使勁搓了搓快要凍僵的臉,又用圍巾將脖子圍得更嚴實些。“這件衣服怎麼賣?”哈,生意上門咯!夏雨趕緊迎了上去。
“艾茵,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是說了什麼事你做主不就行了嗎?”賀蒙趁著等紅燈的時間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車裏的暖氣讓他胸口更加煩悶,於是打開車窗讓冷冽的風灌進來,這才覺得舒爽了些。
“你還問我想怎麼樣,我倒想問問你呢,你有把我放在未婚妻的位置上嗎?你對其他事不關心也就罷了,可訂婚這樣的事難道你也毫不在乎?”艾茵的聲音裏夾雜著委屈和控訴,很難有人不心軟的,賀蒙此時也有些愧疚,這幾年他是沒怎麼關心過艾茵。
“艾茵,給我一些時間,等忙完這陣,我們就一起籌辦。”這次回國本來也沒告訴她,但是她還是得知了,而且還馬上跟了過來。大概是怕他回國是另有企圖吧,想到這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張臉來,不禁有些恍惚。
賀蒙一露出這種表情艾茵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回國有什麼可忙的,我看你是為了來見那個女人才是真的,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我……。”
“夠了,艾茵,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做到,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賀蒙為阻止艾茵說出難聽的話,馬上製止她。見此,艾茵倒也聰明地閉了嘴,知道這不是頂嘴的時候。賀蒙專心開車,但心緒已有些不平靜了,沒注意到前麵車輛停下來,幸好賀蒙的反應夠快,馬上轉方向盤,往路旁轉去,但也因此撞倒了什麼,賀蒙從聲音分辨出不會是人,盡管如此,額頭上還是驚出了一層薄汗。
而艾茵明顯有些嚇傻了,身體在顫抖。沒來得及安慰她,賀蒙下車查看情況,看到一雙熟悉而明亮的眼睛帶著怒氣瞪過來,就這樣定住了。他在夢裏無數次地見過這雙眼睛,帶著笑和嗔,還有滿滿的愛戀和簡單的崇拜,讓他覺得心暖暖的,他知道那種感覺叫幸福。
夏雨正以笑臉對著顧客說了句“慢走”,然後想著今天可以早點回去陪小藍了,突然一輛車就以非常不長眼的角度衝了過來,接著她花半天功夫才掛好的衣服眼睜睜地倒在腳下,這要是再離的近些,倒的就不止衣服了。
夏雨在心裏狠狠地說了聲“shit”,然後怒氣衝涼地朝罪魁禍首看去,勒了個去的,她竟然看見了昔日情人昨日黃花的賀大校草。為什麼每次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遇見,而且毫無征兆地一點也不考慮她的心髒承受能力,夏雨也曾想象過再相見會是怎樣的光景,最滿意的幻想就是成為白富美的她遇見淪為屌絲的他,然後優雅地打完招呼挽著心愛的人毫無留戀地離去。但是,但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看人家那模樣,開的車是夏雨看一眼都嫌亮眼的BMW,襯得他更加人模狗樣的休閑裝絕對夠她進很多次地攤貨。
再反觀自己,臃腫的棉衣,簡單的馬尾,甚至能想象她自己吃驚的傻表情,又一次讓她無地自容。而對麵的賀蒙絲毫不見尷尬,表情似乎還有些激動?激動?他激動個什麼勁,該激動的是她,都怪自己出門沒看黃曆,夏雨想回去後讓小藍好好安慰受傷的心靈。
夏雨蹲下來收拾散落的衣服,不再和賀蒙大眼瞪小眼,他不累她累了。賀蒙還維持原先的姿勢呆呆地看著她,夏雨尋思著難道喝了幾年洋墨水把腦子給喝壞了,資本主義害人啊。
賀蒙終於反應過來,他又何曾沒有想過再次見麵的情景,他不奢求她的原諒,也許他們能像朋友一樣聚聚,也許她會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但都好過像現在這樣把他當做陌生人。
賀蒙此時走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說不出,看眼前的她手忙腳亂地收拾著,馬上走過去幫忙。手還沒碰到,衣物就被另一隻手抽走了。“不勞大駕。”這四個字刺痛了賀蒙的心,但這都是他活該,比起她以前所受的,這點又算的了什麼?“小雨,我……你聽我說。”夏雨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腕上的爪子,忍住胸腔中不斷上竄的怒火,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說“賀先生,請你放手。”
賀蒙再欲說什麼,卻被一道女聲打斷,“賀蒙,沒出什麼事吧?敲詐勒索的多給點錢就是了。”一點都沒變啊,還是一樣的勢利,夏雨撇嘴。
艾茵踩著高跟走下車,看見賀蒙竟然拉著夏雨的手,斷定是她糾纏賀蒙,踩著高跟走過去就想往她臉上打耳光,在賀蒙阻止之前,夏雨已站起來擋住艾茵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