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的藥很快的送上來了,詠雪隻喝了幾口便全部吐了出來,宮女忙又去請太醫。詠雪躺著,渾身難受,來的還是那個中年男人,好像是姓張吧?太醫細細的替她把了脈搏,想了會又開了一個方子遞給宮女,宮女忙又去煎藥。小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詠雪看著正在收拾的太醫問道:“張太醫,你見過……湘妃嗎?”
太醫的手抖了抖,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是。”詠雪不死心的問:“我和她很像嗎?”
“是。”他依舊頭也不抬的收拾東西,詠雪輕笑一聲:“她很美吧?一種清靈的美麗,如同那雨後的蓮花,清新脫俗?”他抬起頭,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個午後,暴雨傾盆,他匆匆感到,卻依然來不及挽回她的性命,雨打芭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他自責,若是他走的快點,若是他的醫術再高明些,也許她就不會死吧?盡管她從來不屬於他,而他隻要能看見她就好,所以,他會答應皇上替他保存她的屍身,他自私的想,隻要可以看見她,哪怕是一年隻有換藥的時候,他依然會感覺滿足了,真的,滿足了。
“張太醫還沒有走嗎?”一個端著藥的小宮女怯怯的詢問著。張勳從過去的回憶中醒來,笑了笑:“是,張某一時恍惚了,這就走。”小宮女走到床前:“格格,吃藥了。”詠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過會再喝,可不可以啊?我真的好困。”張勳回頭,不禁微笑起來:“格格先把藥喝了吧,再出身汗病就全好了。”詠雪皺了皺眉:“可藥好苦啊。”
張勳愣了愣,她們,真的很像啊,他背起藥箱走了出來,剛走不遠就看見一個小宮女慌慌忙忙的跑了過來,福了福:“您是太醫吧?請您跟奴婢走一趟可以嗎?良妃娘娘的病又加重了。”張勳好脾氣的笑了笑:“不要急,我跟你走。”小蝶忙說:“謝謝您”。張勳停在良妃的門口,不禁暗暗的歎了口氣,又是一個被遺棄的女子吧?
遠遠的,他聽見聲聲的咳嗽聲從屋裏傳來,看來這病已經積了不少年了吧?小蝶讓張勳進去,然後跑進屋裏:“娘娘,太醫來了。”良妃歎了口氣:“小蝶,不用麻煩了,這病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咳咳,大概,我也沒有多少時日了吧?”張勳愣住了,這語調,分明很熟悉,可就是想不到在哪兒聽過。
小蝶掀起簾子,一張蒼白卻秀麗的臉龐映入眼簾。良妃抬起頭,衝他點點頭:“麻煩太醫白跑一趟了。”張勳笑了笑:“娘娘嚴重了。”說罷走近床前,替她號了脈,他的臉上一下子變得蒼白:“娘娘,您的病……”良妃慢慢地收回手:“你不用太在意的,生死由命。”小蝶慌了,忙跪了下來:“太醫,求求您,救救娘娘吧!”
張勳站了起來,慢慢地說:“張某定當竭力去嚐試的,娘娘不必太擔心的。”
良妃一臉平和:“我對一切都不在意了,生或死對我都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她看了看小蝶:“丫頭,你也不必太擔心,我死了後,八阿哥會妥善安置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