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這樣回去。不然夏娜會認為我這次找了個阿叉妹子。”
他每天回家,夏娜都會在他的身上嗅來嗅去。隻要聞到一點點不一樣的香水味,當天晚上柯澤就別想再睡覺。身上有咖喱味其實很正常,但對夏娜這種已經快被逼瘋的狀態誰也保不準。柯詩無奈地搖頭:“還不是你自找的。你要不花心,她也不會懷疑你。”
“啊,你看那有個賓館,我去開房衝個澡再回家吧。”
柯詩一直把柯澤當親哥哥,所以他提出去賓館洗澡,她真的沒想太多就跟去了,甚至還在他洗澡時拿他的古龍水在衣服上噴灑去味。誰知柯澤那邊剛一洗完,居然在下半身圍著浴巾就直接出來了。
小時候不是沒見過他半裸的樣子,但出國後這還真是第一次。他出來和她對視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似乎都意識到了這一次沒有傭人服侍,沒有父母督促,隻有他們兩個在賓館裏。
“這時候要有人破門而入,你就被看光了。”柯詩轉過身對著鏡子,板著臉想掩蓋自己的尷尬。
柯澤用浴巾擦了擦頭發,壞笑著走到她身後:“要有人破門而入,不是哥被看光了,是妹妹的清白就沒有了……”
柯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哥,你開玩笑注意分寸。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怎麼,害羞了?”柯澤當惡霸當上癮了,在她耳後輕輕吐了一口氣,“別害羞啊小詩,哥哥對你一直很溫柔的。”
柯詩眼睛眯了起來,手往後一伸,直接把柯澤身上唯一的浴巾拽了下來。柯澤慘叫一聲,趕緊把肩膀上的浴巾取下蓋住關鍵部分,狼狽地後跌幾步,顫抖地指著她:“你你你你你……”
“把衣服穿好,我在門外等你。”
柯詩把浴巾往地上一扔,直接轉身出了房間。但她並沒在外麵等多久,門就打開了。柯澤穿好了褲子走出來,但依然裸著上半身。
“怎麼了?”
柯詩轉過身,卻被他拽住手腕。他貼近她,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兩人對視了片刻,他就半眯著眼,慢慢靠了過來。
柯詩別開頭去。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寒聲說道,“真是劈腿劈上癮了,連我都不放過麼。”
“我和夏娜已經分手了。”
柯詩錯愕地睜大了眼:“分手了?為什麼?”
他張了口,但並沒有機會說完話。因為牆角有一對情侶迎麵走來,並在看見他們這個姿勢的時候徹底呆住了——那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
…………
裴詩從來不曾如此後悔當時沒讓柯澤吻自己。不管結果如何糟糕,起碼柯澤是她當時真心喜歡的人。
而現在被夏承司吻的結果就是妝花了,必須幹洗的衣服毀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支票沒了,手機也完全不能用了……但她沒想到,這都不是最讓人鬱悶的事。
源莎把裴詩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恨恨地對夏承司說:“承司,這個秘書是不是在勾引你?”
夏承司雖然變成了落湯雞,但麵容仍舊完美端正,像是經過計算再精細製造出來一樣。他一臉深沉,一副相當為難的樣子:“別問了,不是大事。”
於是就這樣,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裴詩倒追少董,二人掉入泳池的事。
翌日夏承司上班時一如既往嚴謹認真,要她做的事是一件沒落下。裴詩壓抑了一整天的火氣,終於在去看森川光時爆發了。
森川光的別墅。
海風颯颯吹響,從地平線處吹起了白色的海浪。森川光坐在前院中喝下午茶,膝上放著一個CD機,肩上披著厚厚的黑色呢絨大衣,靜靜聽著裴詩咬牙切齒地吐槽夏承司——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睚眥必報又小心眼的男人,他把我的支票弄沒就夠了,還要害我背上這種謠言。你說這種傳聞對他有什麼好處?”
森川光長而白皙的食指勾著茶杯把,淡淡地笑著:
“小詩,不知道你聽過殺過行為麼?”
“那是?”
“這是肉食係動物捕獵時的特有行為。像金錢豹,它的食量其實並沒有特別大,但捕殺獵物的時候,它總是喜歡一口氣殺掉幾十隻羊,一口也不吃就把屍體留下揚長而去。肉食動物力量強大,但也很殘忍,它們不會放過任何弱者,隻為炫耀武力。”
裴詩想笑又笑不出來:“你的意思是,夏承司算肉食動物?”
“人類本身就是肉食動物,即便披上文明與修養的外衣,本性中也有無法隱藏的獸性。隻是有的人獸性明顯,有的人不明顯罷了。”
裴詩往椅子上靠了靠:“那夏承司屬於獸性明顯的一類?”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麼。”森川光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他和他父親都是這樣的人。不過他的征服欲表現在事業上,他父親表現在女人上。可能最近夏承司事業一帆風順,就想試試女人了。”
忽然想起他們倆一起掉進泳池裏發生的事,裴詩不由呆住了。
那裏的水深大概有一米六七,裴詩遊泳水平還屬於菜鳥級,狗刨了幾下都沒能遊起來。夏承司個子高,水剛好蓋住他胸口上一點,他提著她的腋下將她扶起來,然後托著她的臀部讓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如此一來,為了坐穩隻好抓住他的肩。
夏承司的頭發已經完全濕透,金色的波光倒映在他的雙眸。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沒想到還蠻有料。”
裴詩臉色發白,下意識往後縮想躲開他。但他另一隻手迅速抱緊她的背:“不會遊泳就別亂動。”
這個動作讓他們微涼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的胸膛堅硬,心髒跳動很快……
裴詩搖搖頭,努力壓住自己的怒氣:“算了,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狗舔過嘴,這也不是初吻。”
森川光拿著勺子往英式紅茶裏加糖,聽見這句話,動作僵在半空:
“小詩……你讓他吻你了?”
裴詩吐了一口氣:“沒法,沒躲開。”
森川光一隻手緊緊握了一下CD機,但很快鬆開,從下麵取出一個CD盒,把它遞給裴詩:“這是杜費的CD,你先拿回去聽吧。”
裴詩雙手接過來,寶貝地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謝謝組長。”
看得出來他麵有疲色,裴詩很識相地站起來:“那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嗯。”
聽見裴詩拉椅子和離去的腳步聲,森川光又輕聲說道:“小詩。”
“怎麼了?”
“前兩天我說要帶你去意大利聽杜費的音樂,可能不行了。”他的聲音也有些疲憊,“……最近很忙。”
裴詩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沒事沒事,你隻管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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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全國音樂大賽複賽即將到來,裴詩不想為自己惹上任何麻煩,所以一直和夏承司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但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夏承司的無恥程度已經超出了她能控製的範疇。
最近夏承司才在公司附近買了一間公寓,打算搬出來住,理由是上班近。而且,相較夏氏莊園那樣的豪宅,他新搬的地方顯得實在很簡約:一百多個平米的兩室一廳,上下兩層,上層客廳廚房落地窗,下層兩間臥室、小書房和一個洗手間。對於一個條件優越的單身男人來說,這樣的住宅可以說恰到好處。可一想到這是盛夏集團少董第一套自己的房子,就覺得實在有些離譜。
新居室內已經裝修完畢,現在就差一些瑣碎的小東西,例如窗簾、床單、地毯、燈泡、鏡子等等需要打點。
裴詩知道夏承司花錢一向很有規劃,也知道作為秘書就是該為Boss打點一切他不樂意做的事,但不知道他竟連買室內小東西這種保姆的工作都要她來完成。
夏承司不喜歡濃烈的顏色,尤其是暖色調,但冬天如果滿屋藍紫色又會覺得冷,她隻好把地毯和窗簾都配成了黑白斑馬紋,這剛好與樓梯的扶手顏色很相稱;從彥玲那聽說他有上百雙皮鞋和收藏酒的習慣,她又請人鞋櫃和酒櫃都擴張了一倍;他很喜歡吃肉,討厭蔬菜,她甚至還特地買了好幾種切不同肉類的菜板……終於,幫夏承司跑了一整個星期腿,一切工作都在周日晚上結束了,裴詩監督鍾點工把室內清潔工作完成,全部檢查確認無誤後,鎖了門準備到公司把鑰匙交給夏承司。但是,在樓下卻遇到了剛停下車的本人。
“我原來的家裏有一些箱子,跟我過去把它們搬過來。”夏承司打開車門鎖,“上車。”
二十分鍾後,夏氏莊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