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嫂

小城東頭光棍老王的那間空房子,又有人租住了,是個女人租的,這女人大約三十出頭,還有一個不到4歲的小女兒。

這個女人姓袁,叫袁英,可她租住了光棍老王的房子沒幾天,就與東家和左鄰右舍混熟了。熟悉之後,大夥沒叫她的名字,而是叫她袁嫂。

袁嫂來這個小城市租住房子後,主要是擺地攤,做小生意,賣些針頭線腦的小雜貨。別看這些小紐扣、小剪刀之類的小玩藝兒看上去不惹眼,挺賺錢哩,據袁嫂自己講,擺攤賣的錢,除了付房租費、水電費用外,每天還能純落個十塊二十塊的,比跑遠門打工還強噢。

袁嫂衣著樸素,生活節儉,說話和氣,麵目善良,這是她給人們的最初印象,但如果要仔細認真地觀察一下,你不發現她那剛毅的眉宇間,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憂鬱。

袁嫂到這個小城租房賣小雜貨快一年了,從沒見過她的男人來找她。最初,人們猜測說:“她與男人離了婚。”還有的猜測說:“她的男人犯了法,坐牢去了。”也有的人猜道:“她的男人死了。”人們眾說不一,誰也猜不準,隻有袁嫂自己心裏清楚。

人們背後不管怎麼議論,可當著袁嫂的麵時都又閉住嘴了。因為她有一種威嚴的、使常人不敢接近的目光。

袁嫂租房住的房東光棍老王,今年四十出頭,是個補鞋匠。自從袁嫂住進他的房子後,他很滿意,與袁嫂關係處理得很好,特別是袁嫂那不到4歲的小女兒,長得聰明伶俐、活潑可愛,老王最喜歡,不僅常掏錢給小女孩買點零食吃,小女孩在城裏上幼兒園後,光棍老王還常接常送。

因為老王的補鞋挑常擺在幼兒園門口附近做活,所以替袁嫂接送孩子方便。有一次,袁嫂出門擺攤沒在家,她的小女兒突然感冒發高燒,老王就把她背到衛生院出錢買藥掛吊水。袁嫂知道後感動得熱淚盈眶。端午節那天,袁嫂包了不少粽子,煮熟後,剝了一大碗,撒上白糖端給老王吃,老王也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個老光棍、一個不見男人的女人,就這樣你敬我愛,親親熱熱起來了。這一好,謠言卻不脛而走,有人說老王身上穿的那套新衣服是袁嫂給買的;又有人說袁嫂戴的那對金耳環是老王送的。人們說七道八的紛紛議論,光棍老王聽了倒沒啥,可自尊心特強的袁嫂聽了難以忍受。因為她是外來租房做小生意的女人,人家怎麼個謠言是沒準的,怕謠言壞了自己的名聲。所以袁嫂決定離開這兒。那天上午,袁嫂給老王付清了房租費後,把東西收撿收撿,叫了個小三輪,帶著女兒就走了。

“袁嫂,我愛你,你不能走。”袁嫂剛走,光棍老王實在難舍難分地大叫起來,他立馬也叫了個電麻木,向袁嫂走的方向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