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抿雙唇,大概我是最沒資格說話那個吧?
“混蛋!”曜桐看到我黯然的表情,他一個勁上去就給聖陌一腳又一腳地踢過去。曜桐眼裡閃爍者複雜的情感,憤怒與不甘交雜。
“你帶著狗我以為你就是一呆子,想不到你就是那個失蹤了六年的變態!”我一陣莫名的感動,小子總算沒白養你了,不過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了。
“小子……”
“你知道媽咪日子怎麼過嗎?歐洲被翻遍了,卻找不到你人,是誰耍帥玩失蹤的?你就認為你被拋棄很了不起了嗎?”這孩子對拋棄的事特別敏感;他父母是一對隻有十五歲的青少年,生下來就根本沒能力撫養他,所以就隨便把他丟去孤兒院,一次都沒看過他。聖陌張著雙眼愣愣看著我。也許他不會相信我會笨得做這種事吧,一有時間我又去,斷斷續續就兩年,尋遍了歐洲,但是根本就音信全無。
六年前手術結束後,我想了許多,想了什麼才是對我最重要的,結果回過神來……最重要的卻不在什麼,是被自己趕走了。
而當安靜下來的時候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幹嘛,在想什麼,遇到什麼人呢,有沒有想念我,還是他已經愛上其他人了?
“小子,別說得太過分了。”戈淩不管曜桐的掙紮強硬地抱起他,把視線轉移到聖陌身上,“我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從戈淩懷中抱過不停掙紮的曜桐。
他眼神中依然閃爍著不安的情緒,雖然是個情緒化的小鬼,不過那都是他故意的,他把情緒掌控得很好,他很少會像那樣失控。
“時間不夠啦,快點把戒指拿來吧。”我語氣意外的平淡,並沒有被剛才過激的情緒影響。
“你。”他從愕然中恢複過來,語氣中帶有懷疑和愧疚。
“過去的事,對不起。”六年了,明明該淡忘的初戀,我卻一直耿耿於懷,每當想起都是後悔,也許我沒變的是我不曾停止沉澱在過去。
他表情顯得冷漠,走過我身邊擦肩而過,把戒指交給炎,獨自默默離開;黃毛也跟著主人離開。
觀禮結束後,大家都紛紛走去婚禮晚會的場地。這是一個露天的場地,花園一樣的美麗,掛滿了白色掛燈,璀璨如鑽石,與夜空中的繁星爭豔生輝。
一對新人忙著應酬貴賓,閔雅恩秘密參加的也被記者發現了,所以被逼提早離場,剩下我們這群人坐在一起。
“那家夥怎麼突然出現啦?”宇文芯耐不住沉默的氣氛不禁向戈淩發問。
戈淩悠悠地吃著牛排,“那一拳弄得我吃飯都使不上力了。”他抱怨。
“誰讓你那樣說。”大家矛頭都指向他一人。
“其實你知道的吧。”曜桐淡淡問道。
戈淩停止了嚼動的嘴,他根本就沒放什麼進口。接著他聳肩,“誰知道呢。”他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真壓抑,寶貝,你自己想吧,他出現也不是參加婚禮那麼簡單。”Fishy拍拍我肩膀就離開。
“那家夥。”戈淩欲言又止,“六年來都在尋求機會。”
尋求機會?什麼意思?
“他在取得自己原諒。”然而就用了六年嗎,他不是要我的原諒而是自己的嗎?
“六年了,這麼快就過去了,回憶根本就不可靠,所以你才會那樣找了他兩年,你還依舊抱有希望不是嗎?”就連阿禹也像是早知道什麼似的。
“唉。”蘇蘇不安的歎氣,和宇文芯起身離開。
柳銀和慕美給我個淡淡的微笑,抱著小公主離開,小公主走前緊緊的牽著我的手指,然後放開。
“你知道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對吧小鬼。”戈淩看曜桐一眼。
曜桐不以為然地點頭,“畢竟那件事中你們都是受害者,雖然他是騙了你,不過你也那樣草率;那個騙你的人也肯定很愛你,不然不會花盡心思去瞞著你,謊言說久了人會崩潰。”明明就是五歲小鬼,但他卻考慮得比我多。
“這個給你,你自己看著辦。”戈淩遞給我一盒子,我接過小盒子,打開裏麵就是一條白金手鏈,燈光下它發出陣陣璀璨,還有一張老舊的照片,翻開一看。
“是蠟筆!”他居然還保存著這玩意,還給我臉不。
照片的後麵寫著:NightFairy.promise.Tonight.我最討厭的一張照片,還留下地點和署名,這算不算叫戰書?也許這一次我得蒙蔽雙眼跟隨自己的心走。我微微一笑,放下懷中的曜桐,奔離會場。
NightFairy裏幾乎一片漆黑,毫無人煙。隨著我慢慢走進去,點點星光隨著我的步伐亮起,仿佛身處在午夜的星空裏,漂亮得無法言語……
音樂慢慢蔓延整個場所,音樂很輕很柔,播出每個令人懷念的音符。這是鋼琴聲?
黑暗中出現一個身影,緩緩靠近我,他身上散發出令人不敢接近的氣息同時又吸引著人陷進這個陷阱?
他戴有半臉麵具,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這個夢幻的場景和神秘的人仿佛隻會出現在童話裏,令人頓時著迷。
“may i?”他半彎腰對我伸出手。
我不由把手交到他手上,他拉著我起舞,我隨著他的節奏翩翩起舞。
我發覺一直以來他都有種奇妙的魔力,無論是身為鍾離聖陌的他,抑或是身為Promise的他,總是散發出令人輕易想要墮入他世界的氣息。
“如果我再道歉你會不會覺得我虛假。”他英文還是一如既往的流利,隻是這次他變成有輕微的英國口音。
我假意地點頭,並且露出冷漠的表情。
他抿住雙唇。
“那麼。”他鬆開我的手,一下跪在地上。
我緊鎖眉頭,嚐試去扶起他,他卻一味堅持。
“難道這就是你最後的招數了嗎?”我輕聲道,與其中略帶不滿。
他沉默搖頭,根本沒看我“那如果我說不可以。”
“我沒期盼你會原諒我,隻是我已經無計可施了,我也沒想過你有你的生活就跑了回來,所以現在。你要是說不原諒,我就。”他欲言又止,閉眼搖頭。
“就怎麼樣?出家為尼?”我半開玩笑的問他。
換來是他嚴肅的表情,“如果那是你所希望的。”他幾乎沒有半點猶豫。
南宮海籬,你能相信居然會出現一個為你執著了六年的男人嗎?你覺得在這輩子裏能找到第二個如此緊張你的人嗎?
否定吧?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
我蹲下,嚐試去撲抓他的視線,而他根本就什麼都沒看,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不要我了。”他恍惚的囈語,聽上去根本像是自言自語。
“要你?該不會這就是祈求原諒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