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慘絕人寰(1 / 2)

料想他們是靠這道符到得此地。為首是一個道士,他手執一柄木劍,那木劍的劍身寫滿了鮮紅的梵文。由此可見一斑,他們是有備而來。

等他們到得慕林秋一幹人近旁,十幾個人馬把那四人圍在垓心,完全不理會遍地屍首。道士看著女鬼道:“人鬼為伍,濫殺朝庭命官,實該一並誅之,念今日身處這冥雲殿,隻須你把手中之物交於我,便不深究,放爾等一條生路。”

“要是不給便咋地?!”女鬼厲聲喝道。聽其言語並未把對方的話介於心裏。原本欲與慕朱二人拚命相搏,此刻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些人身上。

“法師,你來對付這兩個女魔頭,我等收拾兩個男的,與我為敵之徒,今日見此物者死!”

慕林秋知道說這話的人,是當今燕王李忠部下的一個將領。數年前在黃巢發生起義,是他慫恿下手去掘唐玄藏之墓,為的就是尋得玄臧法師身上的袈裟。隻是他怎麼也想不明了,堂堂燕王部將咋地和這廝道人混為一淌?看那道士的衣著打扮,全然是一副西域人士的模樣。難道江湖上傳聞的李忠要害其父親李治欲意某權篡位,當真如此嗎?他真的想在吐漢之間挑拔是非從中作亂?

慕林秋本想解釋他們不是同路之人,然看這情勢也不容他解釋甚麼。事實上那道士是知曉的,慕朱二人包括滿地的屍首皆是誤著道兒。適才他說什麼人鬼為伍,隻是在他心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

忽聽得林道雨一聲喝令,眾人挺槍執劍躍馬而下,再待一聲下令,槍劍並發。

慕林秋早已氣運丹田,見領先二人挺槍逼近尺許處往自己的胸腹要害戳將而至,右足急踼,將一人手中長槍從外圍人群中穿梭而去,直飛出丈許之地。左足連環反踢,踼至對方的項勁上,乓一聲那人連翻數個跟頭之後,委頓於地不得動蕩。眼見另一人向自己急戳而來,慕林秋竟用左手倏地一格,將對方兵刃格將開去,與此同時陡轉身板,大勢張開右手長劍,直取那廝膝蓋處的臏骨而去,嗤嗤兩聲對方已匍匐於地。這前後動作都是慕林秋在分秒之間作就,迅捷無比。

轉眼間此地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慕林秋斜眼瞧去左近的師弟朱七股被幾個人重重圍攻,眼看著挨不住幾招便要落敗了,這邊又有林道雨等人向自己刀劍齊施,一時無暇抽身。情急中又見兩個女鬼在不遠處正與那道士酣鬥。

慕林秋心念電轉,以一招“流星無痕”把自身上乘內力貫注於青龍劍上,身子一矮,雙腿盤旋而坐,隨即把手中的長劍凝力順勢直劈而出,隨著劍尖所及範圍的尺許之內,那淩厲劍氣泛出一道扇形紅暈。劍氣所及之處,對方幾個人的小腿幾近被齊膝卸落,殘不忍睹。林道雨早有所料,他見勢不妙,腳趾用力一點,躍起兩丈有餘避過劍氣。

原先圍攻朱七股的幾個人,見同僚大腿被慕林秋齊膝卸落,不禁膽怯的向這邊張望,慕林秋借此空檔,雙足凝力一躍,來到朱七股近旁,抓住他的衣領道∶“師弟進屋,更好對付他們!”言畢便施展內力向近旁的內屋奔去。

到得內屋,沒等慕朱二僚和林道雨一幹人鬥上幾招,突聽得屋頂上急促的刀劍相擊聲,慕林秋凝神聽去,是有八個人在那裏相鬥,一邊是兩個,一邊是六個,顯是那兩個女鬼躍上屋頂被六個人夾攻。慕林秋絲毫不敢怠慢,林道雨等人打的盡數為死著,稍一疏忽便有斃命之虞,他又急速運起內力,一手緊抓住朱七股隨即大喝一聲“離劍式”,他手中的青龍劍脫手而去,刹那間青龍劍圍著對方數人攔腰而過,嗤嗤嗤的幾聲響過,對方數幾個人的身板被青龍劍齊肚臍眼截成兩節。人的大腸小腸卻像是沾滿淋淋鮮血的螞蛇般一地蠕動,林道雨見此殘狀,已然心生大怯,便問慕林秋道∶“你甚麼人,到底是人是鬼?”

“你不消知道我是誰,我可是認得你的,你是李忠手下的一條狗”。

林道雨氣的肺都要炸了,提起兵忍欲意向慕林秋奮力直削,驀地裏聽得屋頂嘭嘭的幾聲巨響,屋內眾人一起抬碩望去,也就在這一瞬之間,屋頂處被適才相鬥的幾個人震得裂了一大口子,碎石瓦礫盡數朝屋內傾盆而落,其間一女鬼被那道士刺中要害,伴著碎石瓦礫一並落到之前被慕林秋身割兩節折命而去的屍首處,屋內眾人見此情景,麵麵相覷,凝招不發。慕林秋看到是那師姊女鬼中了道兒。

原來在屋頂相鬥時,那女鬼被道士的木劍刺中咽喉,女鬼窮盡餘力運起內功向對方擲去,不料那道士眼明手快,他同樣運內力反擊數下,後發先至,師妹女鬼本想竭力挽回局麵,卻被對方幾個敵手左右圍攻,無暇顧及,任憑師姊從屋頂震落而去。

待她手刃敵方二僚,迅速躍落屋內,見師姊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模樣,悲從中來,她扶起師姊,也不顧隨之躍落的道士聯起林道雨等人,將其亂劍分屍。見師姊躺在自己懷中欲表言辭,卻無半分氣力,最後從懷中取出那件袈裟捧於師妹手中窮盡最後一絲氣力道:“師妹,物在人在,物亡我亡……不要回到嬤嬤身邊……離開忷煌島……”話猶未了已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