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遭人不測(1 / 2)

廖春芳沉思了一會兒,望望昆玲,又望望榻上的屍體道:“使些銀兩先把大伯的事給了了,他日有機會再去好好的祭奠他,現下情況危急,即便在詳雲鎮另尋一處客棧就宿也罷,不宜在此耽擱,官差來尋,我們成了替罪羔羊那就不好了。”她說的確實有理,昆玲便即點頭道:“現下也隻能是這樣了,可是為父埋哪兒呢?找尋兩個夫差去料理,日後怎生去尋得為父的安息之地呢?”

“這個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廖春芳說著,轉身踏步出屋。說實在話這時候廖春芳心裏確也有所恐懼,但為著她很要好的昆玲姐的安危,她更有膽量去完成這件事。很快她找了兩名男丁,使了好些銀兩,廖春芳囑咐他倆屍體埋於離鎮外東門半裏之地的一顆柏樹下。那裏較容易找尋,廖春芳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那地兒她一早就知道。當然那兩個男丁也是之前廖春芳所見過的,否則使了錢財善後卻沒有這落,到時候上哪兒跟人家理論。

那兩名男丁見滿院的屍體,也不免心裏著慌。有道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兩個人扛起昆紹群的屍體匆匆地出院去了。昆玲一想到和父親就此永別,又悲從中來。然她強忍痛楚,止住眼淚。與父親從醫這麼多年,人死不可複生的道理她更能懂得。

慕林秋在一旁一直沒有言語,此時他心裏空蕩蕩的,偶爾也恨自己無能,看著人家落難也無法伸出援手。

接下來便是廖春芳幫忙昆玲打點行裝,備足盤纏。這幾年來,昆紹群攢下來不少金銀,昆玲往後幾年即便是隻吃不做,也夠她衣食無憂了。

最後昆玲把父親留下的*欲交於慕林秋之手,便道:“慕大哥,拿著,隨身攜著它吧!”慕林秋卻是心有歉意道:“昆玲姑娘,此物當真貴重的緊,它是你父親的遺物,還是你留著吧!這會兒我也有一樣東西要隨身攜去。”說著欲到自己先前就宿的廂房裏去拿那件通體雪白的長衫,昆玲看出了他要去拿東西,便向前道:“慕大哥,我幫你,東西放哪兒?”

“在廂房的枕頭底下,那件白色的長衫。”

待昆玲從廂房裏走出,廖春芳開口道:“時日無多,還是先離開此地吧!別的事往後好說。”

遠處響起公雞打鳴的聲音,料想再過幾個時辰便是黎明了,三個人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們最終沒有在詳雲鎮投宿了。而是沿著廖春芳的指示往詳雲鎮的西麵而行,因為一時倉促,也沒有馬匹,隻能徒步遠行。

在路口廖春芳與慕昆二人作別時,隻想掉眼淚。也不知為何她也好想與二人同行,然而她終究不能,她還有親人在這裏。也沒有理由就此不明不白的走了。

“昆玲姐姐,你會回來看我對嗎?”聽得出來廖春芳語音中有些許哽咽的沙啞。

這時候卻是昆玲先哭了起來,他緊緊摟起了廖春芳哭泣著道:“傻妹妹,我怎麼不來看你了,姐姐很快回來看你,還要去給父親好好地祭拜燒香。你真是一個好妹妹!”在靜寂的夜裏,慕林秋聽得出來,昆玲哭的很是傷心,其間又夾著廖春芳的哭泣聲音。他便走近跟前安慰道:“已經過去了,節哀順變吧,現下風頭緊,等這裏平靜了,再來拜過昆前輩。”

昆玲拭了眼淚,夜色朦朧中望著廖春芳道:“咱們就此別過吧,來日定會再相見,春芳妹妹,一切保重。”夜幕裏相互揮手告別,很快慕林秋和昆玲消失在廖春芳的視線裏。一下子萬籟俱靜中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昆玲本來對夜間有所懼意,然經過一連串的事情,目睹了自家院子裏眾人之間生與死的較量,尤其是與父親陰陽相隔的變故,她突然感覺自己膽子大了許多。他在黑夜裏引著慕林秋行走,也不知要多久才到下一個棲息地。看著慕林秋一路上不言不語,昆玲想著定是他沒能好好的做個休息才會如此,便道:“慕大哥,就地歇一會吧,你都沒能睡個好覺了。”

其實慕林秋此刻心裏想著許多問題,他想到穀一飛,從小隻是在白馬寺聽師傅提及過有這麼一個師叔脾氣古怪,上了年紀卻是童心未泯。但也素未謀麵過。慕林秋想穀一飛一定還會認為自己尚在詳雲鎮,然而便這樣走了,他會不會怪慕林秋呢?事出無奈,這也是沒有辦法。讓慕林秋奇怪的他怎麼會找到自己,而且知曉自己是葉宗男的徒弟。如此想來晚間慕林秋在屋頂上所聞的那個輕功奇人定是穀一飛了,他為何跑了又複回。最讓慕林秋放心不下的是穀一飛起先說於他那句話:“可害苦你師傅了!”由此他一股勁的想:“難道白馬寺出了什麼事情麼?還是師傅因為我遭人不測?”正自苦惱間聽得昆玲這句言語。他卻以為昆玲累了,想來她一直也沒能休息好,現在定是讓他四肢乏力,很想休息的時候了。於是慕林秋隨口道:“也好。”突然又補上一句:“你冷麼?看看周圍有甚麼地兒可以生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