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繡現在想想劉家這一大家子,能拿的出手的人才還真是沒有幾個。這裏麵銀繡家跟四叔家是沒有兒子的,麵臨著同樣的尷尬,將來兩家的房產地契都有可能被族裏人收回的。
方才說話的便是銀繡的四叔,銀繡首先回過神來,笑著說道:“恭喜四叔四嬸,恭喜燕姐姐。”隻要不是奔著她們來的,銀繡才不管那些個囉裏囉嗦的事情,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嫁個好男人,不求榮華富貴,隻求白首共白頭。
銀繡娘聽到女兒的聲音也忙拉過劉玉燕,笑道:“轉眼間都要嫁人了,真是大姑娘了。”
劉玉燕聞言羞澀的低下頭,粉頰帶紅,銀繡在一旁看著心裏便是冷哼一聲,便有些想明白了,四叔家攀上了這麼一門婚事,將來族裏人誰還敢踩著他們的肩膀,誰還敢因為他們家沒兒子就要奪他家的財產?看來四叔跟四嬸還真是好算計。隻是……銀繡想不明白,這麼婚事是誰保的媒,安慶侯府怎麼就會願意娶一個平民之女,須知道越是世家望族這娶媳一事上更是慎重,臉麵比情分可重要的多了。
銀繡眼眸微眯,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便幫著她娘招呼人進屋坐,又命廚房準備飯菜,隻是人太多了些,隻怕是碗盤酒盞,蔬菜米糧,魚肉海鮮都備得不夠……想到這裏銀繡心裏便有些煩躁,不要說宴請這百餘人,就是再翻上一倍自己也應付的過來,隻是自己現在漏不得富,便故意做了一副為難的模樣看向自己的母親。
這時銀繡的二伯母正巧給瞅見了,便立刻笑道:“三弟妹你跟銀繡別忙活了,我們在京裏已經有了住處,隻是一時間還沒有收拾停妥,這個時候也該差不多了。我們這麼多人,你這小院子也是擺弄不開的,索性就別弄了,等過兩天我們安置完了再過來找你敘話。”
劉秉義一家不在,雖然劉秉厚已經過世多年,可是房氏在這裏麵也算是為首的了,這麼一說,劉秉仁的媳婦銀繡的四嬸榮氏便立刻接口笑道:“正是這個理,三嫂,倒是擾了你了,改天我們再過來陪你說話。”
“四弟妹這話說的,說不上擾隻是我這院子實在是太小了些,委實安置布下這麼多的人,頭先你們也沒個消息傳來,我以為就隻有咱們老家裏的人上京,估摸著在這院子裏擠一擠也能安置的下,誰知道居然是舉族搬遷,提前沒有準備,今兒個可真是慢待了。”
榮氏還要說什麼,房氏卻搶先說道:“哪裏怪得了你,這些年你跟銀繡也受苦了,如今咱們又在一塊了,以後也能互相幫襯,這些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們還要去新宅子看看,回頭過來跟你說話。”
銀繡細細的打量著,隻見老家人各房的神色都不一樣,尤其是她五嬸的神色很是難看,五叔也有些沒精神,除了四房個個精神得很,就連二房也是消沉得很,銀繡心裏便有些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扮作一個小戶千金,羞羞答答的將眾人恭敬的送了出去。
在這裏銀繡知道一個道理,家族的重要性遠比我們在現代的時候重要得多。在現代小門一關,自己的日子愛怎麼過就怎麼過,可是在這裏不成,宗族是一個家族的支撐,沒有宗族的依靠,你在這裏是活不下去的,哪怕這個宗族已經爛到了根子裏。
送走了諸人,銀繡跟她娘回到了屋子裏坐下,母女二人麵麵相覷,縱然外麵春風和煦,可是卻有一種寒意從骨子裏散發出來。母女二人在京城裏呆了這麼多年,自然要比老家的人對京裏的權貴知之甚祥。
安慶侯是三皇子的人,手握京中護衛權,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的權貴就算是為庶子挑媳婦也斷然不會挑選上遠在懷林縣的劉家,可是偏偏劉家四房的長女就是跟安慶侯府的庶二公子訂了婚事,讓人真是摸不到頭腦,難不成他們劉家還有什麼別人圖謀的寶貝?
想到這裏銀繡抬頭看著她娘,蹙眉問道:“娘,爹爹活著的時候可曾跟你說過咱們劉家可有什麼祖上傳下來的與眾不同的東西?”